“真高兴你们都平安无事!”沈浚激动地沉声说道,眼里闪着晶莹的泪光。
其实他接下来想说:“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只不过为了避免显得太矫情,话刚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看着兄弟俩,不禁感叹生死有时只在一线之间。本以为是永别,却赖老天保佑,不过是虚惊一场,他曾一度以为魂魔的那一声嘶鸣是冲着他们来的,看来是他多虑了。此刻再度相逢,竟有种过命的情义在胸中激荡。
看到他们都平安,这是沈浚穿越到这个异世以来最开心的事了。初来这里时,他一无所有,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他不知道为什么活着,也不知道为谁而活,他一天都不想在这里待下去,只想尽快寻找到穿越回去的办法,起码那里还有从小到大最疼爱自己的父母。
所以对于他,没什么开心的事情可言,甚至没有心情做任何事,过去这些日子,他完全是被主动找上门来的一件接一件的事情推着走,而他心里很清楚,无论成功还是失败,都不会有人真心实意地为他高兴或难过,就跟在自己的世界一样。
读书的时候,每次他在月考中取得相当不错的成绩,回到家以后,总会迫不及待地把榜单拿出来给父母看,就为看到他俩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容,也不枉他们为自己付出这么多。
当父亲在时而第一,时而第二的位置找到他出生时他们给他取的名字时,脸上顿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母亲在街坊间也成了人人羡慕和夸赞的对象,每每看到或想到父母替自己感到开心和骄傲的样子时,他的心里也美滋滋的。
然而那样美好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自从步入社会以后,他的快乐一下子变少了,而烦恼却突然多了起来。
他这个年龄需要面对的各种人生大事在别人是那么轻而易举地就解决了,并且看上去是那么地完美,对于他却显得比登天还困难。
他常常被这些烦恼压得透不过气来,很长时间都感受不到真正的快乐。
然而在与人交往的过程中,他又不得不强颜欢笑,虚与委蛇,以尽量显得不那么格格不入、闷闷不乐,可一想到摆在面前亟待解决的那些现实问题,他就无论如何也开心不起来。
他不是那种善于言谈,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对出入社交界乐此不疲的人,自始至终,用他自己的话说:他都表现得很差劲儿!连他自己都感到别扭,别人看了更不知道会怎么想。所以他越来越消极,越来越避世,以致终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要说这一切的根源,就在于他没有自信,而自信的基础恰恰是实力,他并不具备,起码目前是这样。
在社会上打拼,他感到非常无力,在现在这个岗位上铆足劲儿干下去也做不出多大的成绩,或者说他感到自己的能力太差,配不上人们想象中的大学生的能力和素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