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就对自己的错误判断感到恼火,气正没处撒呢,又碰上这么个硬茬,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粗暴而又不客气地叫起门来:“老丈,开门啊,要是还不开门,我们可就砸门进去了!”
然而任凭陆修武在外面如何装腔作势地吓唬屋里的人,就是没有人来给他俩开门,急得陆修武在门前躲来躲去。
正当他拿起那把铁镐作势去砸门的时候,另一侧的房中突然响起了婴孩的啼哭声,不过立即又被什么东西给捂住了,或许是手,又或许是被褥,但仍能听得见,只不过听上去闷声闷气的。
陆修武举在空中的手臂又缓缓地放了下来,镐头轻触地面,双手握着镐把的一端,轻轻地拄着。此时已换他不敢弄出动一点动静,他静静地听着婴孩的哭声,暂时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这哭声对沈浚来说并不新鲜,还在大门外面的时候他就断断续续地听到了婴孩的啼哭,只不过这一次有些不同,这哭声比刚才更响也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沈浚和陆修武就这样被这哭声弄得一时不知所措,呆立在那里,既不敢再继续敲门,也不敢再像之前那样大声喊叫。
不一会儿,一个十分苍老的声音呵斥道:“你捂着他干什么,想把他捂死吗?”
随后婴孩的哭声又恢复如常,显然先前捂着孩子嘴的东西被拿开了。
听到婴儿清晰而又响亮的哭声,陆修武的心立刻软了下来,方才眼看就要压制不住的火气也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在沈浚的示意下,又来到被两根粗木板交叉着钉得严严实实的左边的窗子前,低声道:“老丈,别怕,我们真是过路的,只想找个地方睡一觉,不知你这里是否方便?”
“隔壁没人,你们去那儿借宿吧!这儿没地方!”也许是知道藏不住了,也许是对陆修武没完没了的叫门声感到厌烦了,过了半晌儿,老丈那嘶哑的嗓门儿终于回答道。
陆修武见许久没有动静,心想里面的人既然已经知道自己在外面听得清清楚楚,却仍不理不睬,实在是有点不把他当回事儿了。
能不能借住,倒是给个痛快话,他们也不是非得在这一棵树上吊死,这样不声不响,玩捉迷藏算怎么回事?
于是他刚想开口继续劝说,却被老丈这话硬生生给噎了回去。陆修武愣在原地,完全没了主意。
因为老丈说的没错,附近有好几所空房子没人住,何苦偏偏揪住他们家不放。
陆修武带着沮丧的神情转向沈浚,用眼神询问他下一步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