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吃一口干粮,喝一口水,狼吞虎咽地来到陆修武跟前,看得出来,他饿极了,没有咸菜和肉干,干巴巴的炊饼就着水往下顺也心满意足。
陆修文动了动肩膀,示意兄长把夹着在自己腋下的另一个一口未动的炊饼拿走,紧接着又递上自己手里的水囊。
斥候见三人喝完水竟又旁若无人地吃起东西来,登时火又往上冒,口气蛮横地大声喝道:“水也喝了,还不快滚!难不成打还算在这儿住下?”
声音之大,在整个河道里响起了袅袅回音,连对面也听得清清楚楚,沈浚他们不可能听不到。
可是仿佛故意似的,陆修武竟优哉游哉地转了一圈,然后在右边一块不大不小的鹅卵石上坐了下来,开始一点一点地掰下手中的炊饼往嘴里送。
解了渴,又填饱了肚子,先前受的那份窝囊气一时间涌上心头,盖过了所有念想,此刻他只想想替自己,也替王爷出口恶气。
斥侯的脸憋得通红,怒气直从鼻孔里往外喷,在他看来这样下去,那么大一个炊饼半天也吃不完。
他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上前制止吧,帮手又都在河对岸,无人支援,既自知不敌,恐闹出更大的笑话;不下去吧,对那些正瞧着这出好戏的大人和同僚们一定会嘲笑他,甚至事后降罪于他。
他在原地犹犹豫豫地晃动着身子,却半晌没动地方。
“老陆,时候不早了,我们还得抓紧赶路,走吧!”站在对面的沈浚看出了他的犹豫,替他解围道。
沈浚也心知陆修武是在故意气他,激怒他,尽管沈浚自己心里也觉得是该给这个初出茅庐便先学会了颐指气使的年轻人一点教训,可毕竟他们人多,又似乎是官府的人,不该跟他们斗气,惹祸上身。
尤其对于他自己来说,更是如此。他心知在这个异世,万不可令自己惹上麻烦,继而身陷囹圄,因为一旦失去了自由,恐怕便也永远失去穿越回去的机会了。
陆修武看了看沈浚,朝他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先别急,有好戏看。
沈浚不等他展开下一步行动,便急急地奔到他面前,以手按在他的肩上,一脸严肃地压低声音劝道:“别忘了我们还有要务在身,万一惹出乱子,耽误了办正事,王爷怪罪下来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沈浚清楚谁的话陆修武可能不听,但就是不会不听王爷的话,所以在这个时候搬出王爷来,恰逢其时。
沈浚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陆修武,继续用眼神提醒他万不可鲁莽行事,待陆修武的神色渐渐缓和下来,才将手臂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