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把她逗得面红耳赤,不好意思起来。
“啊,对对对,我记起来了,那天天气好得不得了,阳光把个府衙大门上的衔环照得刺人眼,我当时被挤在人群当中动弹不得,害得我眼睛里好半天都有个黑点晃来晃去。不过县令大人莅临本镇,那场面真是好不威风,我清楚地的记得,当时整条街都被拦上了,镇丞和一众衙役在衙门口列队欢迎,那股子点头哈腰的谄媚劲儿简直叫人发笑。”耳朵赤红的男子竭力追忆着,终于被他想了起来,愉快地说道,“后来我家老大吵着说要看县太爷下轿,我就把他举过头顶,让他骑在我的脖子上,他刚坐上去就看见你家老二也骑在你的肩膀上,咱俩就……”
“说起来,我也好些年没去过洛城了,不知道如今的县太爷是哪一位,应该不是五年前的那个了吧?”红耳朵男子猛然意识到自己一时口快,竟忘了同伴的老二已经过世两年多,此刻当着他的面再次提起,难免令其伤心难过,于是顿了顿,然后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看着同伴,赶紧转移话题道。
在一旁出奇安静地做听众的老板娘,也感到有一瞬间周围的空气仿佛突然凝固住了,而且似乎连两人的呼吸也都停止了,她自己也大气不敢喘一下,紧张得跟什么似的,生怕下一秒气氛急转直下,把好不容易修复的愉快氛围搞砸,最后大家闹得不欢而散。这既不是她想看到的,也将使她最关心的那个话题彻底告吹。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嗓音沙哑的男子并没有像他俩以为的愤而离席,或放声痛哭,而是平静地回答红耳朵男子的问题道:“应该不是了,大齐县令任期通常为三年,这都五年过去了,早就换人了。”
“咳,一晃五年过去了,这唐庄镇变得越来越富裕,县太爷反而看不上了,真是奇哉,怪哉!”红耳朵男子感叹道,难掩内心的失落之感。
“那你们觉得镇丞大人为这件案子去找过县令大人吗?还是县令大人压根儿就不管这件事?”眼看着刚开始的话题还往自己所期望家的方向继续,几乎停滞在这儿了,老板娘赶紧插进来道。
“难说,照理讲我们这儿既然归洛城管辖,洛城的官员也就等于是这里的官员,洛城境内任何地方出了案子,县衙都有义务进行调查,给受害者和百姓一个交代。这是毫无疑问的,不过实际上如何操作就很难说了,有可能镇丞大人根本就没把这件案子给报上去,也许已经报上去了,但是县令大人出于某种原因不想管,或不愿意管。”右耳依旧火热但已不那么抽痛了的男子分析道。
“也许还有一种可能,”话音刚落,男子又突然怀着希望补充了一句,“镇丞大人一开始是想自行查办此案,所以才派那四名衙役去墓地设伏,只是没想到对手太强,远超他的预料和能力,这才上报给县衙,自然就晚了点儿。此刻县令大人或许已经接到这里的呈文,正在商议对策,不日便会遣人来查办此案也说不定。你们也知道,我们这儿离洛城很远,驿站的驿使跑一个来回,快的话也要三四天。”
“这也只不过是一种猜测,到底上没上报,我们这些做百姓的怎么会知道?何况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那些盗墓贼还在疯狂地作案,指不定哪天就盗到我们这些人头上,况且万一镇丞大人根本就没将此事报告给上官,大家岂不空等一场,最后盗匪把尸骸全偷走了,连人影都找不着,还怎么查?”老板娘带着不信任的神色接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