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回头,才上前几步,轻轻拽了拽她的胳膊,引她往偏处走。
“贞信伯府的事情,妹妹可都听到了?”
“恩。”
面对平日里鲜少交谈的人突然间的亲近,无忧下意识挪开后撤了一步,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妹妹怎么想?”
无忧吃不准她的态度,“有点巧吧。”
“何止是巧?秋娘应该坐家眷内桌的吧。
那就只有贞信伯府的自家人能见到她。
那瘦马又不是谁的客都接,应该都是服务特定的对象吧,隔了数十年还能一眼认出的可能性有多大。
便是觉得眼熟,是也该私下说吧,怎会不管不顾地大喇喇地说出来?
这会是贞信伯府会有的待客之道吗?”
东宫春把无忧拉到一边后,就没抬过头。盯着鞋尖,一番话说得又快又急,像是用尽了力气,始终不敢看她。
这看法与无忧不谋而合,但无忧不想与她多说,似是而非地装傻。
“所以你觉得这是贞信伯府有意安排的?”
“妹妹何必跟我装糊涂,我觉得贞信伯府是打定主意吃回头草,要赖上妹妹了。
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八娘的事传得沸沸扬扬时,戳破小秋的隐晦。
还是以这种难以收场的方式戳破,想换人想要国公府有愧的目的不言而喻了。”
“原来你也有话多的时候,此番高见怎么不进去说呢?”
无忧作势要走,东宫春手快拽住了她的衣摆,仍低垂着脑袋。
“妹妹别打趣我了,我知道,你不待见我,昔日我确实没能维护你。
你烦我是应该的,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
“怎么帮?”
“贞信伯府这态度,摆明了是不想要秋娘了。你不愿意,可以推举别人。”她咬了咬牙,挤出一个字,“我。”
无忧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嘴角微抽,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错愕。
“贞信伯府都这副嘴脸了,你也不介意?能挑的时候不挑,以后吃苦受累的是自己。”
“我有什么资格挑拣?”东宫春垂着头,轻叹一声,“我和你是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
“你……”
东宫春惊讶地抬起头,满眼不解。
“如果你所指是嫡庶,我这个所谓的嫡女得到了什么?
被丢在在山上十多年无人问津,我刚回来时住秋阁,那是什么地方你不会不知道吧。
你名义上是庶女,却得卢氏教养,在老太君房中学女红。
细说出来,国公府在你身上投入的心血可比我多多了吧。
你又有什么资格自怨自艾?”
无忧颇感无语,都是卢氏教出来的,东宫秋跟个鬣狗似的,见她就咬。
这个年岁长的东宫春却跟她说句话都不敢抬头。
“你想要什么自己去争取,别打着帮我的名号,也别想着是帮我成全我。
我不需要。”
说完,不等她回答,便往回走。
这一次,不再等待,直接进了屋子,施施然行了礼。
目光略过谢氏时,敏锐地捕捉到那双眼睛一晃而过的怨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