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银发苍苍的后宅老手,互相笑若春风,话语里的阴阳怪气、含沙影射都不知要把对方气死了多少回。
芷妍的大放异彩,没多久便传进了老太君耳中。
同桌的夫人都迎合夸赞,推杯换盏,喜得合不拢嘴。有了此等喜事,与梅家老夫人的龃龉,都不放在心上了。
待散了席,老太君才从议论纷纷的闲言碎语中,听到了无忧丢脸的事情。
老太君当即瞪了卢氏一眼,“有你这样当娘的吗?”
卢氏嗫嚅:“她没跟我说。”
结束后,无忧跟老太君说了坐郡主的马车回去。
老太君心知肚明,芷妍能露脸必是得了无忧的帮助,再一想她丢了人,必然心气不顺,痛快应下。
“太坏了!她怎么能心肠那么坏了!”
上了马车,夏昕雅仍喋喋不休地咒骂着李悠然。
夏昕雅前些日子,刚经历了初潮,没能及时出现,就是她疼得死去活来,不愿下床。
无忧任她发泄,斜倚着车壁,始终沉默。
“你似乎有心事?”
饶是迟钝的夏昕雅,也发现了无忧的魂不守舍。
“有一件事,我得跟你确认,你好好回忆回忆,找我猜题,是你自己想到的吗?”
“什么猜题?”
“博文班的考试。”
“当然是……你怎么突然问这个了?”
“很重要,你仔细想想,我们可能都被人当刀子使了。”
夏昕雅歪着头:“应该……应该是有人提醒我吧,唉呀,太久了,想不起来了。”
“你必须想起来,这个人极可能埋在你身边的钉子。”
“钉子?”
夏昕雅揉着太阳穴,仔细想了会儿,“应该是我身边的丫鬟,不是桃枝,就是绿夭。”
“你仔细想想她们还有什么可疑之事吗?”
“你能不能说清楚些,到底怎么了呀?”
“咱们先去一趟晋王府吧。”
“啊?现在吗?五哥在闭门思过呢。”
“晋王殿下可能被我牵连了。”
无忧粗略把送题的过程说给了夏昕雅,听得她也有了三分愧疚。
“这事闹的,所以你怀疑,这是个局?”
无忧轻轻点头,“眼下高阳太傅已经报官了,事情迟早会水落石出,可在这个过程中,捕风捉影,人言可畏。
我总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得跟晋王殿下通个气,我才能踏实。”
“偏偏五哥是大理寺的,他素来以不近人情出名,若是有了知法犯法的名声……”
夏昕雅不敢想下去了,旋即掀帘子,吩咐车夫掉头。
晋王府不远,就在这条街的另一头。
这寸土寸金的福春路这一侧仅三座宅院,一头是长公主府,另一头是晋王府,夹在中间的是空荡的云侯府。
无忧终是放心不下,她想过了,大大方方的登门反而是最好的可堵住悠悠之口的法子。
马车很快停下,预料之中的朱门紧闭。
庄严气派的府邸,门口两座栩栩如生的石狮子,比国公府的更为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