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偃原籍本是恒山郡,后来战火连天,家乡待不下去了。他的先辈恰逢路过来的我家先祖,便跟随着一起入秦经商,名虽主仆,实与家人无异。”
“就是五国联手进逼函谷关的那一年,当官府在咸阳抓人之际,我先祖让赵家人先走,躲过了一劫,自己却死于非命。”
“因此赵家便牢记这救命之恩,时时想要回报,因此赵偃与我也早就相识。甚至可以说,让他安心待在李信的身边当一名亲兵,也是我所建议的。”
孙弘说到此处,甚是得意的看了一眼脸色严峻的赵高,傲然道,“六国一统之后,没有人看好得罪了王翦的李信,但是我却不这么认为。”
“此人勇武彪悍,用兵神出鬼没,敢于冒险,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将才!若是大秦日后遇到内忧外患之时,必然是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赵高心中暗赞,这个孙弘看似貌不惊人,但是却在暗暗留意朝中局势,居然能够有此远见,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要知道在此之前,赵高为了给胡亥公子找个帮手,几乎评估了满朝文武,但就是没看到李信的价值所在。
“而我与沧海君决心动手的前夜,不由自主的担心李信可能会破坏我的计划。说起来也好笑,李信是后军主将,距离御驾百余里,我居然会有此担心。”
孙弘自失的一笑,接着说道,“于是我便让赵偃想办法阻止此事发生!孙家对其有恩,他自然照办了,给李信下了毒,据说当时所有人都看到他毒发落马了。”
“他事后跟我说,以为李信已经返魂无术了!谁料到没过片刻功夫,李信居然自己又站了起来,并且神态大异往常,一意孤行要来博浪沙!”
“照你这么说,赵偃所作所为均是受你的指使,包括以死来诬告李信,企图将其与谋刺之案联系起来。”
孙弘没有犹豫,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我因为恼恨此事,还听说将有杀手进入营帐企图救人,便设计了这个圈套,让李信有口难辩。”
“听说?照你这么说,这些杀手与你无关,或是你不认识他们喽?”
“正是如此!”
赵高闻言,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呵斥道:“孙弘,我敬你是同朝为官的前辈,你却想要欺瞒本官!”
孙弘神情镇定,反问道:“府令大人,何出此言?我连谋逆大罪都认了,又怎么会在这些细枝末节上骗你呢?”
“那些杀手去劫囚之前,便是赵偃杀了传令官,假造了军令!”赵高一拍桌子,厉声问道,“若非你们与杀手事先串通,时间上又怎么可能安排的如此准确?“
“那些假冒禁军的杀手究竟是什么来历,还不如实招来?莫非你还想领教下我赵高的刑讯之法吗?”
孙弘摇了摇头,辩解道:“孙某确实不知那些人的来历,或许也是与暴秦有仇之人。我只是听到风声,便想到在军令的时间上动了手脚,想要配合他们而已。”
赵高双目之中似有鬼火闪烁,声音也变得更加冷厉:“风声?从哪里听来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