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看门的差役正坐在大树下乘凉,一见虹从章,急忙起身施礼。
“二位辛苦,布法座奉命重新勘验失踪人犯的牢房,把门打开。”虹从章吩咐道。
“是,先生!”
两个差役说完,“哐啷”一声去掉重锁,将牢门打开了。
虽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腥臊恶臭,但牢内味道确实有些污浊不堪。
听见有开门声,在押的囚犯都探头探脑向外张望。当他们看见三个水灵灵的大美女时,躁动不安起来,一顿呜嗷喊叫,他们口不择言,出言不逊。
“住口!全都住口!”
看门差役扬起手中的皮鞭,一顿乱抽,大牢内暂时安静下来。
因为佟凡是重刑犯,不可能被释放,就把他关在了大牢最深处的天字二号牢房,与外面只有一墙之隔。
“冤枉!大人,冤枉啊……!”
一见有人进来,天字一号牢房里的四个犯人就大声喊冤,他们就是昨晚在大牢执夜的差役,如今已经成为阶下之囚。
“别喊了,布法座带人重新勘验失踪人犯牢房,不会冤枉你们的!”
四个差役听虹从章这样说,才消停下来。
于勾和布青云把整个牢房细细检查了个遍,任何地方都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虹先生,这外面通向哪里?”于勾指着牢房的东墙问道。
“于公子,这墙外就是府衙的后院,可有什么不妥?”
虹从章没有听明白于勾问话的用意。
“噢,没有什么不妥。那这面墙外面又是何处?”
于勾又指着牢房的北墙问道。
“于公子,墙外便是法云大街,因街西有一座香火旺盛的法云庵而得名。”
一个跟在虹从章身旁的看门差役回答道。
“原来如此。”
于勾点点头,慢慢走到北墙前。
他将双手结成墓绝星魔手印,一式“繁星落墓”,浑身上下已有黑暗之光涌动。
他把双手掌心距离墙面三尺,从东向西轻轻滑过。
当双掌运至墙的西半部时,有一道微弱的近似于人影一般的灵光被他吸入掌内。
“那是什么?是,是鬼魂吗?”
见此情景,那个差役被吓得直往后躲。
“怕什么怕,有什么好怕的?你什么时候见过光天化日有鬼跑出来?”
梅菲儿瞪了一眼那个差役,满脸都是鄙夷之色。
“布法座,墙外勘验过没有?”于勾转身向布青云问道。
“于兄弟你也看到了,墙上连一个窗户都没有,当时就没想那么多。”布青云面有惭色地说道。
“可曾看见人犯的镣铐?”于勾又问道。
“我们把大牢翻了个底儿朝上,不用说镣铐,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虹从章回答道。
“奇怪就奇怪在这儿了,人犯居然带着镣铐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失踪了,怎能让人不怀疑执夜差役呢?”布青云又说道。
“人犯是被人救走的,来人的修为至少已至炼魔上境。”于勾非常肯定地说道。
“被人救走的?就这么穿墙而出了?”
虹从章暗想,我们破天荒的山门就够神乎其神,世上竟然有人穿坚壁如通途!
“这个位置外面应该有棵树或者什么东西挡着,所以来人带着人犯从这个位置逃走了。”
于勾指了指墙壁的东侧,然后又指了指墙壁的西侧说道。
“于公子就这么肯定?”
虹从章虽然心存疑问,但他知道,于勾绝对不是在故弄玄虚,对他越来越感兴趣了。
“这位公子说得对,墙外确实有一棵大榆树,正对着我家的巷口!”那个看门的差役立刻抢话道。
“那还等什么,我们快去墙外吧!切记,保护好现场!”
虹从章恨不得于勾的话马上得到验证。
布青云在前,众人在后,出了天字二号牢房,向大牢门口走去。
“冤枉!大人,冤枉啊!”
天子一号牢房里四个在押的差役,又是一通乱喊。
“好了好了,不要喊了,会还你们清白的!”
虹从章朝四个人大声训斥一番,他们才不吱声了。
此刻的虹从章真想飘身而起,飞到大牢的墙外看个究竟,但他忍住了。
众人出了刺史衙门,向西经过将台路再向北,来到法云大街。
大街两侧树木并不多,高矮也不一样,恰巧府衙大牢墙外真就矗立着一棵大榆树。
于勾赶紧让大家将现场围住,不要靠近。自己上前,蹲下身来细细观察大树西侧的地面。
这里本身在墙后就背阴,又有枝繁叶茂的大榆树遮蔽,雨季来临时长出了片片的青苔。
秋风送爽,青苔已经有些干枯,但上面还是留下了几片脚印。
尽管脚印不是十分清晰,甚至还有些杂乱重叠,但依然能分清,不光有男人的脚印,还有女人的脚印,都是练功靴印下的。
女人的脚印南北两个方向的都有,说明她是来救人的,穿墙而入又穿墙而出。
而男人的脚印只有向北一个方向,应该就是被救走的人犯佟凡留下的。
于勾把众人叫到近前,指着每一个足印,给大伙细细讲解,在场之人无不心悦诚服。
梅菲儿对他赞赏有加,龙萱儿拿他引以为傲,水心清更是把他奉若神明,在心里顶礼膜拜。
然后于勾又带着大家在法云西街转了一圈,对附近的街巷一一作了勘察,之后才决定离开。
布青云让虹从章把勘验到的新发现禀告给霍启萧,他和于勾等人回江都客栈去见梅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