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勾怎么可能喧宾夺主,高高在上呢?
“公子不必多想,这就是我们的待客之道。要是让你睡地铺,我们于心难安?”老者又解释道。
“嗯……!”
于勾迟疑了,为难了。
“去吧去吧,你就放心睡好了!”
小镜子说着,硬把于勾推到了藤床上。
于勾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只能半推半就,上床和衣而眠。
小镜子止灭了烛火,和他师父也各自安歇了。
于勾不知道,这张床是“四绝之物”,极其肮脏邪恶。
枕头名为“魂归去”,轻则令人痴傻疯癫,精神错乱;重则魂飞魄散,一命呜呼。
被子名为“蚀骨衾”,它侵蚀人骨,用来滋养自身。
褥子名为“尸虱幡”,它吸食人肉,无尽无休。
藤床名为“万蛇缠”,是由蛇藤作成,它以人血为食,嗜血成性。
若是普通人睡在这张床上,一夜之间就会尸骨无存,渣渣不剩。
感觉有人自投罗网,四绝之物的一场盛宴即将开始,它们尽显邪恶之力,施于于勾身上。
顿时满床邪气弥漫,污物横流,尸虱乱爬,万蛇游动,让人看着就哕哕作呕。
而武仙于勾已被淹没其中,时不时还有黑暗之光从这堆邪祟中散出。
此时,小镜子和他师父已然沉沉睡去,全然不知。
于勾一觉醒来,已是天光见亮。
他就觉得枕头硬邦邦的,把头架挺高,脖子也窝得难受。
身下凸凹不平,硌的他疼痛难忍,好像浑身都快散架子了。
他感觉不太对劲,双手向下一按,就坐了起来。
再一细看,自己坐在一堆干枯的古藤上面,一床血迹斑斑的破被扔在旁边,一个千疮百孔的招魂幡还搭在他腿上。
这都是些什么玩意?于勾不禁有些毛骨悚然,他“噌”一下蹦了起来……
“怎么啦?怎么啦?”
小镜子师徒俩还睡得正香呢,被他弄出来的响声给惊醒了。
眼前的景象给师徒俩也惊呆了,“师父,床呢?床哪去了?”
小镜子看着师父,有些不知所措地问道。
于勾看见自己枕过的地方,横着一块烂木头,其实那是一块朽烂不堪的垫棺木。
“这位公子,这是怎么回事?”
小镜子的师父从地铺上爬起来问道。
“前辈,我哪知道呀?这可是您的床啊?”
于勾虽然经历了移星眼之难,但今天的遭遇实在太诡异了!
“我也说不好,据说这张床已经快五十年没人睡过了。我师父曾经说过,能在此床上安然入眠的人,贵为五圣至尊!”
看老者的表情,似有试探于勾之意。
“五圣至尊?前辈,何为五圣至尊?”
于勾不禁问道。
“公子可曾听说过玉琮圣尊,归墟之门?”
老者反问道。
“前辈,此传言由来已久,整个精武大陆知者甚多!”
于勾回答道。
“据说玉琮共有五尊,能将其全部囊括者,便是五圣至尊!”
老者解释道。
于勾心中暗道,得一尊都差点儿把命搭上,要是得五尊得死几个来回呀!
“公子,公子!你在想什么呢?”
老者看着于勾若有所思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噢,没想什么!好像白骨武宗宗主武妖西门白羽身上有一尊,不知是真是假!”
于勾以话试探,也想看看老者是什么反应。
“听说很多门宗都在追杀西门白羽,正所谓士本无罪,怀璧其罪。”
老者似乎并不以为然。
“不知前辈投身在哪个宗门?”
于勾已经感觉到了老者修为之深,想进一步了解一下这师徒二人的底细。
“我是平湖派门下,因为年龄大了,就被派来打理水神庙。”
老者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
于勾心想,没听说过精武大陆有什么平湖派呀!
“还没请教前辈贵姓高名!”
“老朽姓金,名为竟太。就如同这千里大泽之中一粒尘沙而已,不值一提。”
老者虽然道出了自己的姓名,却好像在下意识地掩盖什么。
“原来是金前辈,给前辈添麻烦了,您看这……!”
于勾看着一地的乱象,不知该说些什么。
“不妨事,不妨事!小镜子,去喊两个人帮忙,把这里清理干净!”
看样子,金竟太并没往心里去。
“是,师父,我去了!”
小镜子答应一声,就出去喊人了。
“不知公子怎么称呼,是哪里人啊?”
金竟太在把握节奏,不失时机地了解和分析着于勾的身份。
要知道,这个问题昨天晚上就该问了,他愣是没有问。
“回前辈,在下姓于名勾,家住扬州。”
于勾是一个生性磊落之人,回答得极为干脆。
“原来公子是扬州人,这是要去墨都办事吗?”
金竟太接着问道。
“我最近听说墨都出产一种灵墨,可用来印写天书。这不,好奇之心就把我带到这来了。”
于勾并没有撒谎,洞天魔卷就是用墨都的灵墨着成,既然来到这里,详细了解一下也没什么不好。
“于公子,要想去墨都,恐怕还要有些时日。”
金竟太好像是在故意提醒于勾。
“没关系,前辈已经为我指明了方向,虽然墨都尚且远隔千里,到达之期已经指日可待。”
于勾信心十足地说道。
金竟太坚信,于勾的目的地确实是墨都古城。
那他从落花流出发,怎么就错过了要去的地方,来到了云梦大泽呢?这路迷的,也太离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