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钱一直是在身上的,他们就是没找到钱,才把被褥都拿走的。”
付昌平嘬了嘬牙花子,气呼呼的道:“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哪有这么办事的,走吧,先去把手续办理一下,先张罗房子。”
夜澜倾跟着去了大队,所谓的手续,就是一张盖了大队公章的证明,就是这房子,出于特殊原因,赠送给了封北。
但她让大队长改了,改成赠送的是她。
别人都以为封北为国牺牲了,但她知道,根本就没死,只是在北边,被俄国人救了而已。
大队长给她写了个收据,收到了四十元钱,也就是她买了个房,人家只要了四十块。
接下来就是紧锣密鼓的收拾那房子了,夜澜倾买了大队长家的三张工业券,凑了四张,直接让大队长给捎两口锅。
但人家说不一定能买到。
大队长赶着牛车,拉着儿子去了公社,一是去破烂市场,买点旧报纸,弄点玻璃。
二是去买锅。
夜澜倾给了大队长五十块钱,让他帮着捡捡漏,那里要是有些皮毛还算可以的柜子,箱笼,桌子就可以买回来,她不嫌弃,擦擦一样用。
考虑到她确实需要,大队长就答应了。
大队长媳妇刘梅花跟刘婆子是一个村的,都是刘家庄的。
说起刘婆子那是一点都不含糊。
“娘,那你跟老封家大娘当年没干仗?”
付春草,也就是大队长的小女儿,听她娘提起以前的趣事,很是感兴趣。
“我比她小,当然跟她干过仗,只不过没打过她,她打架很会偷袭,我掐住她的手,她另一个手就薅我头发。”
刘梅花笑着说道,看着一点都没觉得自己打不过丢人。
夜澜倾坐在一个高板凳上,听着娘俩一边干活一边说话,嘴角也不自觉的上扬。
其实这一上午,她都没吃口饭,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可人家在给她干活,她总不能离开吧,于是只能忍着,只不过往嘴里偷偷塞了几块糖。
此时的封家,还在争吵中。
封家。
“娘,你让我回家借粮食,你觉得我爹娘会给吗?何况我还挺着个大肚子。”
张小丹哭的眼睛都成了肿眼泡,但现在还在哭,开什么玩笑,还让她回家借粮食,想都不要想。
要饿大家一起饿好了,又不是没饿过。
“好啊,你们一个个的,平时都娘长娘短的,怎么到关键时候就不能回家借点粮食了,不然咱家吃啥?现在地窖里,粮食柜里啥都没有,都饿着?”
“俺家也没粮食借咱呀,马上过年了,娘你觉得谁会借粮食。”
张小丹心里翻了个白眼,死老婆子咋不自己回娘家借,刘家庄也是个产量高的大队,怎么就不能为了自己的孩子们不饿肚子,去娘家借。
“所以让你去借啊,你娘总不能看着你饿死吧。”
“你咋不让我大嫂回去借。”
刘婆子瞪了一旁像鹌鹑似的赵二丫:“她就是个窝囊废,娘家也赶不上你家,你让她回家借什么?”
“那老三家的,城里的,更有钱,你咋不让她回家借。”
“都给我回家去借——”刘婆子怒声吼道。
实在不愿意与张小丹再继续争论这个话题,都去借,她也回娘家,现在除了这些亲戚,谁都看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