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宛如一块无比沉重的黑布,带着沉甸甸的压迫感,严严实实地将医院整个笼罩起来。黑暗如同汹涌的潮水,从四面八方涌来,吞噬了医院的每一个角落。
风在空荡荡的走廊里肆意地呼啸着,那声音如同鬼魅的哭嚎,穿梭在寂静之中。它猛烈地撞击着窗户,窗户不堪其力,哐当作响,那声音在这空荡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突兀,就像是某种来自未知世界的不祥之物,正急切地用它那冰冷的爪子在门上、窗上不停地叩击,试图闯入这人间的领地。
而医院的太平间,就像是被黑暗特意挑选出来的一处禁地,静静地坐落在这无尽的黑暗与寂静的最深处。
它宛如一座巨大而冰冷的死亡宫殿,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那扇厚重的大门,像是通往地狱的入口,紧紧关闭着,将无数的秘密和死亡的寒意封锁在里面。
年轻的值班护士林晓,今晚是她第一次轮到看守太平间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
她的手心满是汗水,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手电筒,那手电筒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她每迈出一步,鞋底与地面的摩擦声都会在这死一般寂静的环境中被放大无数倍,那声音就像鼓点一样,一下一下地敲打着她脆弱的神经。
太平间里,那一排排银色的冰柜整齐地排列着,它们在昏暗的光线中泛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寒光。
每一个冰柜里,都安睡着一个曾经鲜活的生命,他们有着各自的故事、梦想和情感,然而此刻,却都只是一具具冰冷的躯壳,被永远地封存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与黑暗和寒冷为伴。
林晓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她知道自己必须按照规定开始巡查,尽管内心充满了恐惧,但职责所在,她别无选择。当她一步步朝着太平间的最里面走去时,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更加寒冷了,丝丝寒意渗入她的骨髓。
就在这时,她隐隐约约听到了一阵微弱的哭声。那哭声仿佛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被什么东西捂住了嘴巴,断断续续,却足以让林晓的心跳陡然加快。
她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手电筒,那原本稳定的光线也跟着微微颤抖起来。她在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一定是听错了,这里怎么可能会有哭声呢?
也许只是外面的风在作怪,风在这复杂的建筑结构中形成了奇怪的气流,才会产生这样的错觉。
可是,那哭声却并没有像她期望的那样消失,反而越来越清晰。那声音就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哀怨之音,充满了无尽的悲伤、愤怒和不甘。每一声啼哭都像是一把尖锐的钩子,狠狠地揪住了林晓的心。
林晓感觉自己的双腿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沉重,每挪动一步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然而,好奇心如同一只无形的手,在她的心底挠着,再加上职责的驱使,她咬了咬牙,还是朝着哭声的方向缓缓走去。
在太平间的一个阴暗角落里,有一个破旧的担架床。这个担架床平时是用来临时放置那些刚刚送来还未来得及处理的尸体的,它那斑驳的表面和生锈的支架,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阴森。
此时,林晓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蜷缩在那里。那是一个小小的身影,身体不断地抽动着,发出令人心碎的哭声。那哭声在这寂静的太平间里回荡,仿佛是整个空间里唯一的生命迹象,却又如此的诡异。
林晓深吸了一口气,鼓起了全部的勇气,用颤抖得几乎不成调的声音问道:“你……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的声音在太平间里回响,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那个身影依旧只是蜷缩在那里,不停地哭泣着,那哭声似乎带着一种魔力,让林晓的恐惧愈发强烈。
林晓咬着嘴唇,慢慢地朝着那个身影走近。她的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难,仿佛脚下有无数双无形的手在拉扯着她。
当她手中的手电筒光照在那身影上时,她的眼睛瞬间瞪大,一股极度的恐惧涌上心头,她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差点就被吓得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