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懂得见好就收。
提出的请求看似很胆大包天,但实则都是在谢祁所能接受的范围内。
哪怕有些不合规矩,但她总是能用一种令人无法拒绝的撒娇,让这个请求变得合情又合理。
不知觉中,原本没什么胃口的谢祁,又用了半碗饭。
天色已经晚了,外面还下着雨。
宋扶熙从春桃的手中拿过折骨伞,盈盈眸光望着他,关切叮嘱:“雨夜难行,殿下当心些。”
在谢祁要接过伞时,又是一道惊雷。
天光乍亮之间,他看见小娘子煞白的俏脸,竭力隐藏恐惧的水眸,以及……抓着折骨伞,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的指腹。
她很害怕打雷,却竭力克服心中的恐惧,坚持将他送到门口。
外面雨打芭蕉,窸窸窣窣的雨声,却不及谢祁此刻有些错乱的心跳。
他从宋扶熙的手中接过了折骨伞,却是转手交给了福禄。
福禄才打开,便听他不浅不淡的道:“雨太大了,今夜孤便不走了吧。”
打到一半的福禄,默默地将伞又收了回去。
究竟是雨大不好走,还是殿下您自己不舍得走呢?
恐怕只有太子自己心中最为清楚了。
宋扶熙的高兴是完全不掩藏的,甚至连被惊雷吓得煞白的容色,都因为谢祁今夜的留下而欢呼雀跃。
谢祁沐浴好到正房时,便见小娘子只着了身单薄的月白色寝衣,在跃动的烛火下,将她窈好的身材勾勒得妩媚动人。
她正专注的在摆弄紫金兽角香炉,淡淡的熏香令人心旷神怡,无形中叫人放下满身的疲惫,生出倦意来。
映射在光影之下的侧容,美好而又安宁,窗外雨声稀稀,屋内一室祥和。
“安寝吧。”
谢祁收回视线,宋扶熙像往日般,乖觉的睡在里侧。
困意慢慢笼罩,忽的,谢祁感受到身侧有细小的动作。
他一贯浅眠,周围有任何的动静,都能让他惊醒。
而从身侧之人开始有所动作之前,他便已经察觉。
但他依然闭着眼,不动也不出声。
他倒是要看看,这小女子是想要做什么。
下一瞬,温软的柔荑便慢慢的,如涓涓细流一般,攀上了他的腰。
随之是逐渐贴近的,柔软宛若无骨的身躯。
果然安分了两晚,终于按捺不住,要暴露自己的真实目的了?
谢祁猛地睁开了双眸,冷意尽显,一把扣住了她的皓腕。
“宋扶熙,不想要手了,孤可以成全你。”
话音刚落,又是一道惊雷。
紧扣在掌心之内的皓腕止不住的发颤,小娘子从锦被中,抬起那张吓得煞白的俏脸。
她大约是真的害怕极了,眼尾潮红一片,细看还会发现有泪水淌过的痕迹。
如风雨飘摇欲折的小白花,没有半分刻意的勾引,唯有满眼的委屈与俱意。
随着鸦青的长睫轻轻这么一颤,盈在眸中的一滴泪,滚落在枕上。
却像是砸在了谢祁的心头,烫得心口也不由一疼。
“妾身不敢。”
她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胆大包天的将手抽回,起身倔强的要往外爬。
谢祁被她气笑了。
“做什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