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扑粉扑到一半,萧侧妃忽的重重将珍珠粉扣在了妆台上。
“不行,远远不够,本宫必须要让太子表哥留下。”
猛地,她想到了什么,朝菡香勾了勾手。
在菡香凑近时,她低声吩咐:“你速速托信给家中,让他们弄一些合欢香来……”
听到合欢香三字,菡香吓得魂飞魄散,慌忙跪地。
“主子,这万万不可,这实在是太冒险了,而且殿下必然很快便会发现,殿下的眼里一贯容不得沙子,更见不得东宫中有人用此等魅物……”
不等她说完,萧侧妃却是冷笑声打断:“谁说无人敢用?姑母不就为了想要早日抱上嫡出的孙儿,而让太子妃在膳食上动了手脚吗?”
“只可惜,太子妃实在是无用,煮熟的鸭子都已经喂到嘴边了,竟也飞了,可你看事后,太子表哥不也没有追究吗?”
下媚药这事儿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东宫没几个人知道。
而身为侄女的萧侧妃正是这为数不多的几个知情者之一。
当时她还嫉妒了好半日,可她又不得不咽下这口气。
谁让她是侧妃,是妾室,而宋时宜是太子妃,是太子的嫡妻呢?
萧皇后用这种不光彩的方式,自然是想要抱嫡孙,而不是一个妾室生的庶子。
更何况,东宫又不是没有太孙,而这唯一的小太孙,还是宋扶熙那个贱人所生!
菡香犹豫:“可皇后娘娘毕竟是殿下的母亲,殿下孝顺,不会计较,但主子您要做的事儿,并未经过皇后娘娘同意,事后殿下若是追责,怕是……”
“有什么可怕的,本宫与太子表哥青梅竹马,感情又岂是那些被强塞进东宫的妃嫔们可以比拟的?”
“若能顺利的生米煮成熟饭,成功的有了皇嗣,姑母高兴还来不及,有姑母护着本宫,本宫自是不会出事,何况,太子表哥就算是再生气,也不会真的对本宫如何。”
萧侧妃无比的自信,“本宫是他的表妹,是萧家人,就凭这一点,无论本宫做什么,太子表哥都不会真的责罚于本宫。”
至多也就是不痛不痒的惩治一下。
好比这次,她想要弄死宋扶熙,甚至鞭子都甩到谢祁的眼皮子底下了,谢祁不也只是罚她寻回耳坠,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此事掀过了?
这事儿但凡换一个妃嫔,怕是位份难保,严重些的,小命都不在了。
从前萧侧妃觉得不着急,她可以慢慢感化太子,让他接受她,时间这般长,她就不信太子会一直不碰她。
可从宋扶熙出现后,萧侧妃开始慌了。
原来太子不是不近女色,既然宋扶熙那般卑贱之人都可以入太子的眼,作为萧家人的她,为何不能?
“行了,本宫的话便是命令,你只管照做,再多言,本宫连你也一并惩治。”
菡香不敢再多言,“是,主子。”
*
谢祁从工部回来后,一身疲惫。
前脚刚回了文华殿,便有月室殿的宫婢堵在了门口。
“奴婢见过殿下,殿下,侧妃娘娘在月室殿备好了晚膳,一直在等您过去一同用膳呢。”
萧侧妃生怕谢祁会忘了,亦或是不来,所以早早的便遣了宫婢过来。
谢祁的眉眼间闪过一丝不耐,但还是转了个方向,往月室殿而去。
毕竟他再如何不耐烦,也答应了萧皇后,每月抽出几日的功夫,去月室殿坐坐。
萧侧妃怎么说都是萧家所出,不可冷落了。
萧侧妃浓妆艳抹,一身珠光宝气,满身富贵。
早早的便守在了殿门口,张望着太子的身影。
几乎是一眼,便瞧见了那抹心心念念的硕长身形。
谢祁身姿如松,步伐沉稳,面如冠玉,眉目清远,若非一身蟒纹朝服,贵气逼人,倒也像是画中走出的世家贵公子。
只是他眉眼似砌霜堆雪,太过于冷淡,不怒而威,令人轻易不敢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