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嗓音很低,带着几分不悦的催促。
但并非是嫌太医的医术不行,而是见怀中的小娘子实在是疼得厉害。
太医战战兢兢的收回了最后一枚银针,“殿下,待会儿微臣再开一副方子,只要宋侍妾平安度过今晚,退了烧,便能平安无事了。”
“若是退不了烧呢?”
谢祁眸色沉如深渊,叫人后脊背发凉。
太医忙改口:“若是还无法退烧,只能再施针,宋侍妾的高烧拖的时间有些久了,所以难免会有些变故,但应当是不会危及性命……”
应当,应当,谢祁最不喜听到的,便是应当二字!
尤其是从太医的口中听到这两个字。
“今夜你们都留在熙音阁,若是宋侍妾出了什么差池,孤拿你们是问!”
太医们忙战战兢兢的应下。
施针结束,不再疼后,宋扶熙便在无意中松开了口。
谢祁收回手,白皙的手背上赫然便留下了两排较深的牙印,有些见血了。
“殿下您的手见血了,还不赶紧为殿下包扎!”
谢祁只是瞧了眼,并未怎么在意,只让太医随便包扎一下。
本该将怀中的小娘子放下来了,但即便是方才在施针的过程中,那只攒着他流袖的柔荑,也从未松开片刻。
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萍。
“殿下,药煎好了,奴婢服侍主子服药吧?”
春桃端着药上前。
谢祁垂眸看了看怀中依旧容色苍白,脆弱如小白花的小娘子。
微微在心中叹了口气。
稍稍调整了下姿势,背靠着床边,在调整怀中之人的姿势时,动作却明显柔了好几分。
尔后,他才伸出指节分明的大手。
“孤来吧。”
金尊玉贵的太子,显然也没亲自服侍过人。
在接过玉碗后,便舀了一勺,直接喂到了宋扶熙的唇边。
“把嘴张开些。”
末了,又补了一句,是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耐心与柔意:“听话。”
谁知,怀中的小娘子才用唇碰了碰,便猛地一惊,哪怕意识还不清醒,也本能的往后退。
“烫……”
嗓音又沙哑又娇柔。
谢祁不由叹了声。
真娇气。
但他还是就着银勺,也尝了一下,很烫吗?
一旁的福禄被他的行为给吓了一跳,想要阻止:“殿下,这是宋侍妾的药……”
药可不是乱吃的呀太子殿下!
谢祁只浅尝了一下,舌尖不由也被烫到了。
果真太烫了,倒是他的不对了。
吸取了教训的太子,再度舀起一勺时,便耐心的吹了吹。
但他也没第一时间喂,而是又自己以唇碰了碰,确定真的不烫了后,这才又喂到了宋扶熙的唇边。
“现在不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