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时刻注意着太子的邓良娣,却以为是太子被窗棂的响动吵得不悦,忙叫人宫人。
“将窗棂关上……”
话还未吩咐完,却被谢祁不咸不淡的打断:“不必。”
又落下一枚黑子,“该你了。”
邓良娣虽是不太明白太子的用意,但也还是摆摆手,让宫人退下。
今日邓良娣是抱着目的的,所以她并不想在棋局上与谢祁浪费太多的时间。
等到了差不多的时辰,她故意输掉棋局,再顺势以夜半三更,让太子留宿在此。
“邓良娣,下棋最忌惮三心二意。”
在邓良娣即将要故意落下一子认输时,谢祁忽的冷冷淡淡启唇说了这么一句。
邓良娣猛地抬眸,与谢祁那双犀利冷漠如古潭的黑眸对上,那一瞬,她感觉自己像是被眼前人给一眼看穿了般,莫名觉得后脊背发凉。
“殿下恕罪,妾身……妾身只是怕殿下白日里忙政务本便劳心劳力,又如此费心的与妾身下棋,更是辛苦,不如,妾身先服侍殿下安寝,棋局明日可以继续再下,可好?”
说着,邓良娣便慢慢的挪到了谢祁的身侧,一双素手缓缓抬起。
便要落在谢祁的臂膀处,忽的外面响起一道惊雷。
轰隆——
巨响惊得邓良娣不由一下手抖。
而还未等她从这声惊雷中回神,外面便下起了瓢泼大雨,伴随着一声接着一声的雷鸣。
这场暴雨对于邓良娣而言,来得实在是太及时了。
她正愁没借口留下太子,如今雨下得这般大,正好可以借此为由了。
“殿下,雨夜风急路难行,不如今夜您便歇在茗羽阁……”
谢祁沉着眉眼,深深地望着外面的狂风骤雨,眉梢隆起一座小山的高度。
那双一贯冷漠疏远的黑眸里,此刻却添了无法克制的忧心忡忡。
太子一贯喜怒不言于色,令人捉摸不透。
可此刻忧心的神情却太过于明显,让邓良娣都甚是诧异与奇怪。
只是下了场暴雨罢了,太子在忧心什么?
没等她想明白这点,谢祁便拨开了她伸到一半的手。
衣袂浮动间,便下了暖榻,径直往外走去。
邓良娣虽不知他心中所想,但见他往外走,便知他是要走。
心中一慌,邓良娣忙追上。
“殿下,外面的雨下得这般大,还在打雷,您若是此刻出去,必然是会淋湿的,您的金体要紧,还是等雨小一些吧……”
但谢祁却像是没听见她的规劝般,只抬了下手,“福禄。”
福禄第一时间上前,机灵的撑起了一把折骨伞。
见谢祁竟依然坚持要冒雨离开,邓良娣急了,再也顾不上其他。
一步上前,头一回,壮着胆子自后抱住了太子的腰。
“殿下,外面的雨下得这般大,而且还一直在打雷,妾身……妾身一个人害怕,殿下今夜可以留下,陪一陪妾身吗?”
谢祁的身子明显一僵,面色沉如凝霜,不带一丝怜香惜玉的,生生掰开了邓良娣的手。
甚至在掰开她的手后,还甚是嫌弃的抚了抚被弄得有些褶皱的衣摆。
“怕打雷,便让侍女陪着,孤先走了,你早些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