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下方的村民和旁观者一听林东阳斩钉截铁的话语,立刻掌声雷动。吴家的长辈一听,脸色顿时一变,吴家村的人开始议论纷纷,面露惧色,但是并未有太大动作。
正在这时,林东阳的三堂哥林东飞走上前来,接过林东阳手里的喇叭,大声喊道:“我林东飞和吴家吴翠花的婚事作罢,等此事解决,我自会上门退婚!”说完,把喇叭塞回林东阳手里。这时,下方吴家村中有人喊道:“姑爷,姑爷可不能退婚啊!”更有一个女子大声尖叫:“林东飞,你如此狠心吗?”可是,林东飞并未理会,而是径直走到林家村众人之后,并未有所动作。
林东阳此时也顾不上其他,直接喊道:“现在就请赵捕头处理此事,谁要敢不听赵捕头的,我林家村的人都跟他拼命!”正在这时,林家大院的人也来到了现场,林家村人更是声势浩大。赵捕头跳上大石台,接过林东阳手中的喇叭,大声喊道:“各位父老乡亲,在场的都给我做个见证,要是有人不服,敢趁乱惹事,别怨我心黑手狠!今天必要见血,刀上砍死人,我赵某也一力承担!”
听到赵捕头此话,吴家村的人更是一阵骚动,不由得都往后撤退了几步。赵捕头见势立刻跳下石台,一挥手带着两个差役来到那被捆绑的两个人身前。原本围在那两个人身旁的几个壮汉,都不由得往前动了一动。赵捕头把手里的刀一挥,大声喊道:“还不退下?”那几个壮汉面色一变,终于心不甘情不愿地退了下去。
这时,赵捕头一摆手,喊道:“林家村的,过来两个妇人!”林家村这边立刻出了两个妇女去把其中那个女子解开手脚,又给她穿上了一件外衣。那女子被拔出嘴里的麻团后,不由得放声痛哭。而被绑在手脚的货郎则直接大叫:“冤枉啊!冤枉!这事儿真的是他们诬陷的呀!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时,林东阳拎着喇叭来到他们跟前,听到货郎这样说,立马在喇叭前说道:“货郎说话了。”并把货郎说的话原封不动地学了出来。又对旁边的女子说道:“三姐,不许哭,你好好想一想,他们为什么要冤枉你?只有拿出证据来,才能保护自己。要不然你光哭,难道大家看你可怜就认为你没有错吗?”
林三妮听了此话,不由得停下哭泣声,但目光呆滞,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过,那货郎倒是聪明伶俐、口齿清晰,立刻说道:“我有证据!我有证据!”此时,旁边有一个林家村的兄弟又拿出了一个喇叭,站在旁边开始学货郎说话。赵捕头立刻问道:“你有什么证据?”货郎说道:“我要是涉及其他女子,还真是百口莫辩,不能请赵捕快调查清楚,还我清白。可是这位妇人,我曾听他们村里的人提过,甚至在村中从未见过,她就是他们家里的一头老黄牛,时时刻刻都在干活。那些女子买东西的时候曾说过,林三妮早上天不亮就要起床收拾家务、给一大家子做饭,一直忙到傍晚。到了晚上还要贪黑给一家子洗衣服。她每天所有的时间都在干活,根本就没有时间出来外面行走,更别提想要和人勾搭了。这事儿不止吴家村人知道,吴家村的姻亲自然也有人知道。就算吴家村的人没有人承认,但他们的亲戚也会有证人。而且我这六七年在附近村庄贩卖货物,从来未曾在吴家村留宿过。这一点周围所有的村人调查一下就能知道。还有杨树村有一户村民家,姑娘要结婚,但她做活时伤了手不能秀盖头。那家人特意找我订了盖头,约定的就是昨天送到。要说我要通奸,那找啥时候不行?为啥非得跟人约好了然后不守约?这就是在诬陷我!”
其他众人一听就知道,这事儿必然是吴家村人诬陷所为。因为有些人家因为意外姑娘不能绣盖头,那就会在镇上买一个盖头。买后由姑娘自己,把其中有缺口的地方绣上,就代表这个盖头是自己绣的了。镇上绣坊也会准备这样的盖头。
做的好的盖头,总会特意留出一边,让姑娘自行绣完剩余部分,以此表明盖头是她亲手绣制的。对于货郎而言,这种约定至关重要,即便摔断腿,也必须按时送货,否则他将失信于人,无法再以此为生。正如他自己所言,他不可能因勾搭一个女子,而砸了自己的饭碗。这位货郎世代在东河镇贩货,祖父和父亲都是货郎,口碑深受村民认可,自然不会做砸招牌的事,毕竟这是祖传的生计。
正当此时,外围忽然有人喊道:“这里有杨家村的人,大家快让开!”人群迅速分开,几个村民跑了进来。为首之人向赵捕头行了个礼,说道:“赵捕头,我是杨树村的杨大林。我闺女明天成亲,这事儿大家都知道。我还特意让货郎多拿几个盖头,让我姑娘来选。”原来,杨大林与这位货郎关系较好。昨天货郎没有送盖头过去,杨大林心中不安,今天早上特意出来寻找,没想到听到了货郎出事的消息。一听说货郎和一个妇人通奸被抓,送到林家村,杨大林立刻意识到就是那个货郎,连忙带着两人直奔林家村,正好赶上货郎被指控。
说起杨家村的事,杨大林急忙跑出来作证。货郎也急忙辩解道:“对,我昨天的货担子里有三个盖头,就是想让大侄女挑个喜欢的,不过现在应该是找不到了,我也不知道他们把那些东西放到哪里去了,真是对不住了。”这样一说,村民更加明白了。在农村,货郎担子里即使有盖头,一般也只有一条,因为价格高昂,谁也不会无缘无故带这种高价物品,更何况还是三条。这无疑证实了吴家村无赖的谎言。
吴家村领头人脸色难看,但并没有后退,大声说道:“你林东阳现在有钱了,谁不是向着你说话?我们可是把他捉奸在床,你以为随便找几个人做假证就可以吗?”林东阳只是嗤笑一声,说道:“做不做假证,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大家有目共睹,你能骗得了谁?”
正在这时,人群外又是一阵骚动。原来是一个捕快带着一队士兵来到了林家村。吴家长辈一看是士兵,不由得面色灰白。他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大的阵仗。就算他带来的村民再多,也没有人会听他的与士兵对抗。他握紧了双拳。
这时,赵捕头大手一挥,吴家村无关人等立刻退开,其他人则被全部带到县衙论罪。士兵们迅速行动,吴家村来不及退走的人全部被抓起来,绑到县衙。吴家村大部分人都退了回去,但一些在场的壮汉还想反抗,被士兵一顿殴打后直接绑起来拖走了。
林东阳则借了两个牛车,把三姐和货郎分别拉到县衙。村中长辈和几个婶娘也陪同前往。众人来到县衙,县令得知消息后,特意在县衙门口前升堂,将所有人带了进去。此时,东河镇也被此事惊动,不少人前来围观。林东阳再次施展旧计,让几个兄弟拿着大喇叭重复大家的话,确保现场所有人都能听到。
其实,这件事非常简单,只是简单的栽赃诬陷。那些村民,面对县令大老爷,他们就全招了。有些村民表示,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今天早上村里的长辈突然说林三妮儿和个货郎偷人,便号召大家一起去林家村。虽然有些人不愿意去,但村里的村长威胁说,谁家要是不去,以后就没好果子吃。因此,全村人都出动了。
那个一直与吴东阳较劲的吴家长辈,正是他们村新上任的村长,也是候补的族长,权力极大。村里人大部分都不敢惹他。县令也询问了其他村里人关于林三妮在吴家村的事情,得到的回答与货郎所说一致:林三妮在吴家村虽然有名,但那是因为被欺负得有名。林三妮嫁过去七年,只生了一个儿子,之后再无生育,所以吴家所有人都欺负她,把所有的活都推给她干。
可以说,就算吴家村大部分女人都可以被诬陷跟货郎有染,但林三妮儿绝对没有这个时间。她甚至睡觉的时候都会被人催起来干活,哪有那个精力。只不过,吴家还是善于遮掩,只是把林三妮儿关在家里,不停地折磨她,而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打骂,
所以此事也没有闹到林家村的人知道。说实话,此事其实并非什么大事,但它引发的后果却相当严重。因此,县令没有在县衙大堂上审问,而是选择了县衙前的空地。此事惊动了三四个村庄的人,一旦处理不当,极易引发两村械斗,导致死伤,那就不是普通的案件了。县令对此极为愤怒,因为如果两村械斗真的发生,将给他的政治生涯留下败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