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木头门几乎是被脚踹开的,震的那屋檐下的雕花灯笼在夜风中打转儿,江恩月看的入了神儿,竟分不清身处何处,前世今生?
男人带进来了一股冷风,不耐烦的坐在高背椅上,将和离协议放在铺着绸布的圆桌上,冷沉道:“签了吧!本帅对得起你和江家。”
江恩月,说:“好。”
霍恒一愣,准备了一肚子的腹稿一个字没用上,这女人今天怎么这么爽快?
江恩月拿起离婚补偿协议看了看,说:“再加十根金条,南大街的铺子我不要,换成鑫水桥古街那间,我就立马签字走人。”
霍恒猛地起身,江恩月以为他要动手,本能的往后退了几步。
霍恒高大的身形挡在江恩月面前,挡住了身后的光。男人长身玉立,江恩月的目光从他的军靴上一点一点抬起,感觉全是腿。
男人一身挺括的蓝色军装,抬了抬帽檐露出一张精雕细琢的脸,线条犹如精美的镌刻画,散发着冷硬且顽强的震慑之气。
江恩月抿着唇,和那双寒眸对视在了一起。
这具身体还没二十岁生日,生着一双黑钻般晶莹剔透的眼睛,但她的眼底总有抹不开的淡淡忧伤,从不敢跟霍恒的眼神对视。
而此时的江恩月,眼底璀璨如星,不但没了那抹忧伤,反而有些凌厉,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百转千回。
原身是北地西凉富商江家大小姐,上过私塾,一手好女红。嫁给霍恒三年,永远都是前朝少妇的发髻,宽袖斜襟袄子,盖住脚面的长裙。
在霍恒的眼里,江恩月了无生趣,死气沉沉。看见她就像是看到了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夜归人,怎能和古灵精怪才华横溢的冯蔓卿比。
江恩月还是一身旧式裙袄,她现在不能改变太大,滚边的斜襟盘扣妖袄,喇叭袖做了内收没那么宽大了,一条黑色马面裙,上衣勒在裙子里,黑色腰带在侧边系了个蝴蝶结。
看在霍恒的眼里就是不伦不类,东施效颦。
头发简单的在脑后挽了个发包,只别了一枚黑色檀木簪子,白色珍珠耳坠。整体看,有些不伦不类,但完全跟之前的江恩月不一样了。
江恩月穿越过来已经三天了。
三天前,霍恒拿着和离协议来跟江恩月谈离婚。江恩月眼前一黑一口气没上来晕倒了,这事儿就搁着了。
二十一世纪的江恩月在一栋民国风格的建筑里拍摄新款旗袍宣传片,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一睁开眼就躺在了民国园林式大园子里了。
江恩月挑眉,“少帅不同意?”
霍恒收回目光,冷沉,道:“好,但你要说话算话,不能在我面前一套,在其他人面前一套。”
江恩月,说:“少帅放心,都是成年人,离婚是我们两个成年人的事。”
霍恒冷眼看向江恩月,警告的意味很明显,道,“你最好说话算话。”
江恩月在心里冷嗤,铺开离婚补偿协议,“协议重新写,十根金条和鑫水桥的铺面房契现在就给我。”
霍恒蹙眉,她到底想干什么?
江恩月不躲不闪的看向霍恒,“少帅,夜长梦多,你一手交钱,我一手签字。咱们就银货两讫了。”
霍恒和同圈层的同龄人的经历都不一样,他十五岁被大帅送到北方的军校读书,十九岁以最优的成绩毕业。那时他也想去美国或者法国见见外面的花花世界,奈何被大帅送去了军营历练。
二十一岁那年,因为弟弟霍骁和江恩月的一纸婚约,在大帅和祖母的安排下,让老大霍恒娶了江恩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