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蔓卿轻嗤一声,一抬眸就看见了橱窗展示区的几条裙子,眼睛一亮,“那三条裙子也是你们家做的?”
江恩月,“不然呢?”
冯蔓卿,“做这么一条裙子多少钱?”
江恩月说,“加上布料和设计费,手工刺绣等下来是一条小黄鱼。”
冯蔓卿激动的声音都尖酸了起来,“江恩月你咋不去抢银行呢?”
江恩月,“这是私人高定,不重样,又是最好的面料,值这个价。你买不起不等于别人也买不起,冯小姐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就请回吧!不要影响我们做生意。”
冯蔓卿自从攀上霍恒后就飘了,目中无人,走到哪里都被人奉承巴结讨好,几次吃亏都是在江恩月这里。
冯蔓卿气炸了,怒指江恩月,“你一个下堂妇神气什么呀?我能来这破店是给你脸了是不是?”
江恩月,“金玲,给警察署打电话,就说店里来了一只疯狗,让他们派人处理一下。”
冯蔓卿冷嗤道,“江恩月,你除告状还会什么?”
眼看着金玲拿起了电话,冯蔓卿这才收敛了一点,说:“你不要以为有大帅和老太太给你撑腰你就可以这么嚣张,你记住了这霍家军和临州迟早都是少帅说了算的。咱走着瞧吧!”
冯蔓卿放下狠话扭头就走了。
栀子和紫薇有点慌神,那冯蔓卿说的没错儿,以后大帅和老太太不在了,她们家小姐还能在临州呆的下去吗?
江恩月看了眼紧张兮兮的姑娘们,抿嘴一笑,说:“没事了,大家继续干活吧!”
冯蔓卿和刘曦瑶一起来的,刘曦瑶把车停在不远处等她。
“怎么,没谈成?”刘曦瑶道。
冯蔓卿气呼呼道:“不识抬举的东西。”
刘曦瑶,“消消气儿,我就说可能性不大你非要去碰钉子,行了,本来也没指望她接,就她那小店儿根本吃不下这么大单子。”
江恩月找到了之前租房子卖洋装的老板,安妮。她现在去租界的一家百货公司当柜姐了,只负责舶来品的销售。
江恩月出一倍的工资挖安妮过来做她的经理。
安妮考虑了一天就答应了。
江恩月了解安妮,她是皖州人,家里原本也是富裕之家,父母送她去法国留学,她学过服装设计,也懂一些珠宝和调香,刺绣更不在话下。留学最后一年家里出了变故,她放弃学业回家,已经是物是人非,便带着病重的母亲辗转上海等地,最后落脚在了临州。生意没做下去就出去打工了,她需要挣钱养家。
安妮痛恨军阀和那些软骨头的官老爷,宁可给资本家打工都不去衙门做事。
江恩月用一个月时间把店里的事情安置妥当,这期间她买了进口的放大镜看了那张缝在原身贴身内衣上的刺绣图。
浅灰色的布料,很薄很软,应该是用放大镜绣的,乍一眼一看是一张山水画,细看是一幅矿山图。
江家当年出事的时候原身还小,又是未出阁的姑娘,家里的大事自然是不会让她知晓的。但她知道一点,马洪奎灭他们江家满门的主要原因是一座金矿,而他父亲资助霍大帅起兵只是个借口。
原主的记忆里,老太太和霍大帅都试探过江恩月的口气,如此看来,他们也知道金矿的事,但不确定江恩月到底知不知道。毕竟那时候她还是个小姑娘。
江恩月要回西凉一趟,但她还没定下时间也没有买火车票。她现在跟霍家没有关系了,回西凉,顾家应该不会为难她吧?
但她还不敢冒险,房妈妈和俩丫头全指着她了。
江恩月在火车站附近转了转还是没有买票,便坐黄包车回了鑫水桥。刚一下黄包车就被一个卖花的小女孩儿拦住了。小女孩给她一个花篮,说:“姐姐,有位先生送您的花。”
江恩月给小女孩钱,她说那位大哥哥已经给过钱了,便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