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让,能到这边来一下吗?我有些话想问你。”有一个疑问已经在我的身体里盘旋了一天一夜,我不打算再继续负荷着它了。阿让又看了风之子一样,当他确认风之子依旧在沉睡中,而且很安全的时候,才迈开步子向我走来。
我们走到我昨晚睡觉的那棵树屋的另一侧停下来,“想问什么?你问吧”,阿让的表情说不上轻松,也说不上沉重。“阿让,你知道我想问什么。”我静静地看着阿让的脸,等待着。
阿让知道,他当然知道。以我们对彼此的了解,以阿让的聪明,就算仅仅是一个眼神,他不会不知道我眼神中的含义。
“你是要问昨天,那个女妖精在我耳边对我说了什么吗?”我惊讶于他竟然唤那个女水鬼“女妖精。”,我站在原地不动声色,阿让猜对了我的意图,我等着他继续。
“那个,那个女妖精说”,阿让假装干咳了一声,来掩饰“女妖精”三个字给自己带来的别扭,“她说,把她打伤的那个人就是你,那一地狼藉尸横遍野的惨状,也是你一手操纵的。”阿让说着些话的时候,眼睛没有看着我,而是随便落在某个不重要的地方。他的神情,看上去就像他的那双碧绿色的眼睛一样,飘忽不定。
“所以,你相信吗?”我心平气和地打量着阿让,用的语气一样是很平缓的。“相信。”阿让的脸变得飘忽不定起来,“怎么可能呢?”阿让说得这几个字,是一整句话,还是两句独立完整的话。前者与后者之间表达出的意义,隔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没有道理的。当时惨剧发生的时候,我和你在一起,你完全没有时间,也没有动机的。”阿让陷入了一片回忆和沉思之中,“唉,没可能的,一定是那个女妖精在胡说八道。”阿让好像终于能下定决心,选择相信些什么了,这一次,他唤女水鬼为“女妖精”,自然熟练多了。
阿让终于相信,这件惨案不可能和我有关。因为惨案发生的时候,我正在和他在一起。既没有作案的时间,也没有动机。这是不是也就意味着,如果惨案发生的时候,我没有和他在一起,我既有时间也有动机的话,他就会相信我是打伤了女水鬼,一手策划了一场惨剧的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