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白上月除了偶尔早上见过两次,期间也不知道他去了哪。
江因的伤还没好完,加上毒发,这寒冬腊日里大家都裹着棉袄在外面,只有她恨不得埋在雪地里。
明明牙齿都冷的打颤了,她感觉身上的热都没有散开,反而有上升的趋势。
见姑娘大冬天里还在门口做运动,药童听大夫的话拿出了厚袍盖在她身上,让她进屋喝药。
江因乖乖的喝下,感觉身体缓和了些,很快又觉得寒冷,把外袍拢紧了些。
茶楼那处,说书的有两人,一个叫李相,一个何相。
台上正在讲的激昂的是李相,白上月惯会分出声音,坐在老地方,点上一壶茶,剑鞘下压着一叠悬赏令。
“今日讲的是孟姜女哭长城。想那时候外敌袭击,百姓苦不堪言。孟姜女新婚三日,那可怜的新郎就被迫出发修筑长城……”
当一下拍案,说书人语气悲伤:“可惜待她找到时,只得知了恶讯,她痛哭城下……”
何相见这瞎子来了好几回只坐那处,上前搭了话:“兄弟,你喜欢听什子故事,明日我说书,你来的时候……”
剑鞘一动,何相被剑刃拦住了靠近的动作,连忙停步:“我只是想问你听什么故事。”
白上月收回了剑刃,转手间就塞进了剑鞘。
他露出和煦的笑容开口:“我想知道,若是一个人老让自己感觉心跳很快,这是什么。”
何相不解,但没继续靠近,只坐在旁边的桌子上:“心跳很快?扑通扑通那种?”
白上月想了想点头。
“是不是感觉心里有头小鹿乱撞,看见她会有些开心或者安稳?”何相继续说。
白上月想了想还是点头。
何相一拍大腿,看好戏的笑容:“你这是心有所属了。”
白上月歪头,似是不懂,但还是礼貌道谢。
何相还想说类似的故事,只见这瞎眼公子提剑离开,他追着说:“明儿个了听我说书吧,也可以把你的故事告诉我。”
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见。
江因哆哆嗦嗦的躲在被子里,几个暖炉在旁边烧着还是觉着冷。
很快她又感觉身体热了起来,一靠近火就更烫,皮肤像被灼烧一样。
一把掀开被子,江因跑出屋外,脱掉外袍开始做运动。学着大夫教的几个动作,热气缓解了一些,她呼出口气,气成了白雾,可能想到有多冷了。
叮当一声,剑鞘和盲杖碰撞的声音传来。
循着熟悉的声音望去,只见白上月一身墨绿色衣服坐在墙壁上,一只脚还耷拉着晃悠。
白上月随手捡起一朵梅花在手指间碾碎,偏头笑道:“你在干什么?”
江因:……
“看不出来吗?我毒发了。”江因停了动作,仰头看向他。
两日少见,这家伙精神比自己都好,发丝都柔顺了不少。
白上月眼睫微颤,跳了下来,循着木质香他来到江因的面前。
又是柔凉的触感摸在嘴唇上,江因不自在的退后了半步,就是这半步让白上月的笑容一僵。
江因看着他忽然长长的叹了口气,笑容黯淡,让人看着有点……心疼。
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
他的身子单薄,衣摆处被吹起,离江因不过半米近,她却感觉自己把他推开了很远。
“你怎么了?”江因赶忙开口,拉住了他的袖子。
白上月扬唇一笑:“只是想通了些事,但你好像没有这个意思。”
“什么意思?”江因又觉得冷起来了,想跑进屋子拿外袍,又怕这家伙阴晴不定,只是搓着手哈气。
他的眼睫在暗光下若隐若现,唇角的笑容忽明忽暗,面对他慢慢的靠近,江因这次没后退。
很温暖的一个拥抱,像春日初现的阳光。
一定是自己毒发了才这么觉得,江因想着,没忍住抱的紧些。
他微凉的指尖一下一下捏着她的后脖颈,捏完还轻轻摩挲上她的发丝。
他轻轻叹息一声,语气如温柔:“江因,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感觉?”
这语气温柔却让江因听出了一丝警告,只要自己说出来不符合他心目的答案,现在的拥抱可能就是死前仅存的温暖了。
“你呢,你怎么想的。”
把皮球踢回去,江因忽然感觉这个怀抱也没有那么温暖了。
白上月笑着回答他,神色自若:“我们成亲吧,我接受你的聘书了。”
江因一愣,沉默了。
她沉默的时候,白上月的笑容逐渐弯下。
为什么江因沉默了,她不是这么想的吗?
像自尊被打碎,比剑刺入血肉的疼痛更明显,白上月松开了她,退后一步,不自觉的摸上胸口,变慢了。
被白上月推开,江因才反应过来,她顿了一下像决定好了:“成亲可以啊,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