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烈放下先前过节,摇头道:“没有。”
和尚却回答了他们:“我乃东行苦海苦行僧。”
众人依旧不解,和尚说东行,那便是说他来自西方,西方虽是佛教祖殿,但名为自在天,从不听说有名为苦海的地方。
但好在这番矛盾总算被打断。
不知是谁喊道:“徐姑娘出来啦!”
晴雨楼中所有人皆向天井看去。
花瓣自天井上空飘落,一跳红绫在二层被扯开,悬在半空,两名童子脚踩莲花缓缓降落,手中洒出花瓣,落在众人头顶,一时厅内花香四溢。
便是瞎子也能看出这两孩童能从高空缓缓而下,绝非是武功高强或者仙家童子,而是脚下的两朵莲花是由修道者炼制的法器,不由得赞叹晴雨楼的大手笔。
而就在孩童落在二楼时,一道身影也从四楼落下,轻轻一脚恰好踩在红绫之上。
所有人见那身影皆是深吸口气。
佳人有万般美,有商妲己祸国殃民之艳美,有西施浣溪畔蹙眉柔弱之美,也有二乔令曹公多次南伐的惊世动容之美,这些美,皆是世上绝美,林逸一样没有见过,但能肯定的是,面前这个女子,足以与这些美相提并论。
这是个红衣女子,衣服与她脚下的红绫一样红,她看着纤弱,却不太瘦,红衣自大腿处开叉,露出一双玉足修长紧致,到腰处红衣布料变成了纱,仔细看去,腰部不多一丝赘肉,两到细沟轻轻区分腹部,再往上走,又是变成了原先的布料,轻遮酥胸,看其脸庞,红唇似火,琼鼻如玉,柳眉下,睫毛微颤,一对桃花眸子荡开万道柔波,娇艳与柔美同时存在了同一人身上,令林逸心中大呼这红颜祸国殃民。
底下的乐师见时间到了,轻奏歌曲,此乐乃是西汉乐府,令人心旷神怡,魂回千年。
徐无燕身子随着乐曲轻动,在红绫上舞起身姿,颇有赵飞燕掌舞之影,随着舞蹈,她朱唇轻启:
“翩翩堂前燕,冬藏夏来见;
兄弟两三人,流宕在他县。
故衣谁当补,新衣谁当绽?
赖得贤主人,览取为吾绽。
夫婿从门来,斜柯西北眄。
“语卿且勿眄,水清石自见。“
石见何累累,远行不如归。”
这首艳歌行讲述平民谋生凄苦,平淡之中包含羁旅之思,徐无燕声如娇燕,唱出来含着娓娓动人,满腔幽怨,引得一二楼稍有文化的书生感叹,看来徐无燕也是个苦情人,这不,唱这首歌分明是想念亲人了。
曹无风饱读诗书,对这首汉乐府也是熟悉不过,他虽对这些百姓之作略带鄙夷,但从徐无燕嘴里出来,他反而觉得这个倾城倾国的女子有了一丝烟火气,似是一个柔情人,令他心中男子气概泛滥,若不是看着边上有其他人,他就差冲上去搂住徐无燕喊“我养你”了。
吴杭涛素来对这些文绉绉的东西兴趣平平,自然不知道唱的是什么意思,想问一问却发现四下除了大字不识一个的家仆便是吕三英这样的粗人,要问曹无风自然是拉不下脸,好在见着林逸似乎听懂了,便上前问道:“这小娘子唱的是什么意思?”
林逸鄙夷道:“她在装模作样说她想念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