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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炎烈王之死

第二天,林莫等人很早便离开了紫宫,赵白薇看着林莫淡漠的神情,心里充满了歉疚,一路无话,凌华辰看着赵白薇的小心思,心里叹一口气,也一路无话。

一出紫宫,凌华辰跟她们辞行,林莫淡淡道,“你和我们一起离开北九国,再分开吧。“

凌华辰苦笑,点点头,“多谢,一路劳烦了。“

等一离开北九国,凌华辰一人去往炎国宛城,林莫等人去往幽国忘忧谷。

快到舒王府的时候,凌华辰警觉地发现气氛有些不对,他心中疑惑,走到王府门口的时候,才发现一身白衣的灵儿站在门口,冷若冰霜的姿态,清灵的容颜,彷佛九天之上的仙子,让路过的人,虽一瞥却不敢亵渎,走远了才窃窃私语,原来如此,难怪那些路人都有些不正常,而且以往王府这条路可没有这么多行人,看来,这小丫头不是一天二天守在这门口了,这些人多半是听了传闻,过来瞧她一眼的。

凌华辰放松警惕,脸上带了抹笑容,这时,灵儿也已经看到他了,忍不住雀跃,脸上不由绽开甜美的笑容,仿佛坚冰破裂,原来冰下还藏着一朵美丽的茉莉,她飞奔而去,到了凌华辰的面前,停下来,俏生生地道,“辰哥哥,你回来了。“

两人身边的路人有半秒的惊愕,瞬间又赶紧低头走路,怕冲撞了贵人。

凌华辰点点头,拉她一边往前走,一边温和道,“王府好玩吗?“

灵儿眼神一黯,悠悠道,“没有苍烟林好。“

凌华辰想她从小便只与冷清的姑姑在一起,估计不惯世俗纷扰,便安慰道,“灵儿,改日我带你到宛城四处逛逛,好玩好吃的多了去了,都是苍烟林没有的。“

灵儿本没有多大兴趣,可是听他这么说,心里犹如吃了蜜糖一样甜,眉眼弯弯,笑着点点头。

两人肩并肩进了王府,凌华辰正想让灵儿回她自己的院子,可一看她那么依恋他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这丫头冷清惯了,只把他一人当作亲人,又想到自己曾答应过赵白薇好好照顾灵儿,便把要说出口的话咽下去,柔声道,“灵儿,你有什么需要的,可以跟姐姐说,我的姐姐就是你的姐姐一样,把这里当成你的家。“

灵儿懵懂的点点头。

凌华辰心里突然有些烦躁,他不再说话,大步朝书房走去,灵儿便落在他后面,她陡得一惊,不明白刚才还温柔款款的,怎么一下子变了,她不敢问,心里空落落的跟在他的后面。

到了书房一会,凌华容也闻讯而来,推开房门,便看到穿着深褐色长袍的凌华辰坐在一张大书案后面,正在聚精会神地翻看一本厚厚的账册,而一身白衣的灵儿站在他身后,眼神放空,在想着自己的心事,跟凌华辰有些格格不入。

凌华容有半秒的疑惑,瞬间又掩饰下来,本打算与灵儿打招呼,灵儿却只冷漠地看了她一眼,凌华容便话锋一转,柔声道,“阿辰,你才回来,好生歇息,这账册改日再看不急。“

不等凌华辰开口,她又道,“灵儿,我们一起出去吧,别打扰阿辰歇息了。“

凌华辰并未觉察什么,眼睛也未抬,依旧盯着账册,只淡淡应了一声,灵儿有些不愿离开,可是看着凌华辰,又看看凌华容,她还是跟着凌华容出了书房。

刚出房门,便看到一个侍婢过来通报,两人便把脚步停下,一会儿,凌华辰推门而出,看到并未离去的两人,温和道,“姐姐,你们跟我一起去看看吧。“

三人便一起到了会客厅,一个俊俏的公子看到来人,风度翩翩地起身相迎,看到女眷,也只瞥了一眼,便目不斜视地与凌华辰攀谈。

凌华容悄悄打量这位公子,一身布衣,五官精致,皮肤却过于白皙,显得有些文弱,她不由看了看那公子的耳垂,心下了然,原来是个美娇娘,只是不知道扮作男儿身来与阿辰相见所为何事。

她不由瞥了眼灵儿,灵儿一副眼观鼻鼻观心,并未多心。凌华容心里叹息一声,也不知道阿辰为什么要把这个不懂人情世故的女子留在身边。

她又看向阿辰,他正温文尔雅地对那玉树临风的公子道,“许公子,既是王府的门客,这些事情便是王府的事情,敬请放心。“

那许公子露出满意的笑容,恭谨道,“王爷高义,多谢,在下就此别过。“

凌华辰点头,含笑道,“后会有期。“

许公子走到门口,忍不住又回头去看凌华辰,只见凌华辰依然站在那,一双黑漆漆的凤目正凝视着她,她的脸上情不自禁染上一片红霞,她赶紧回头,按下心中的小鹿,从容地走出去。

等不见了许公子的身影,凌华辰这才转身对凌华容道,“姐姐,刚才是许家的小姐。“

凌华容愕然,瞬间又很欢喜,许家的小姐与阿辰倒是很般配。灵儿却是呆住了,刚才的公子居然是一位姑娘假扮的,她仔细回想刚才的一幕,试图寻找某些蛛丝马迹。

凌华辰又道,“最近会比较忙,姐,灵儿就交给你了。“又对灵儿安抚道,“灵儿,你有什么需要,就跟姐姐说,她也是你的姐姐。“

灵儿一慌,急切道,“辰哥哥,让我跟着你吧,我会做很多事的。“

凌华辰笑着摸摸她的头,像对一个小孩子,柔声道,“乖,跟姐姐去玩吧。“

灵儿神色一黯,心里想若是薇姐姐,辰哥哥肯定会留她在身边,她的心若浮萍,飘来飘去,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只是眼巴巴地看着他。

凌华容知趣地过来拉起她的手,宽慰道,“灵儿妹妹,我带你去一处好玩的,让阿辰去忙他的,他就在府里,难道你还怕他丢不成。“

灵儿无奈,只得跟着凌华容离开。

等她们走后,凌华辰的眉眼变得凌厉,眼神闪烁着妖异的光芒,让人不敢近身。

暮色四合的时候,素白和阿昊进了书房,三人在书房用的晚膳,并商谈一宿,至于谈了些什么,只有他们三人知道。

第二日清晨,灵儿过来找凌华辰的时候,却到处找不到,她一阵失望,她的日子还那么长,可是她却觉得自己仿佛走到了生命的尽头,看不到前面是什么。

凌华辰去了哪里?原来一大早,他便离开了宛城,去了许家。

许家在炎国的都城,是开国元勋,自炎国建国以来,相位皆出自许家,已经出过三位相爷,至炎烈王,许家当家许立群从相位上退下来后,相位却被皇后的胞弟所得,许家的门生虽然遍布朝野,却仍然显出衰败之相,除了许立群这个耄耋之年的老人,竟没有一个能撑得起门面的人。

这也是许家与舒王府联姻的缘故。

凌华辰一路隐藏行踪,快马加鞭,一日功夫便到了都城。他也不急于登门,而是另外去了几个地方,也不知在筹划什么,直到第三天他才悠悠然去了许府。

他与许立群在一间装潢雅致的书房会面。许立群虽老态龙钟,但一双眼睛,精光四射,明明就是一只老狐狸。

书房里,檀香袅袅,两人商谈半响,许立群突然停顿一下,继而眯着眼睛笑道,“王爷,不如听一曲,歇息片刻?“

凌华辰优雅地点点头。

片刻后,书房的屏风后面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是古乐《桃夭》,一曲毕,凌华辰赞赏道,“此曲情意款款,弹奏之人琴艺着实了得。“

许立群目光含笑,得意道,“弹奏之人,便是我那顽劣孙女。“顿了顿,敛了神色,话语却依然带着宠爱,“雅儿,还不快出来,给王爷赔罪。“

话语刚落,从屏风后面款款走出一个妙龄女子,浅绿色衫裙,梳着垂桂髻,浅绿色的花样簪子嵌在发髻里,更衬得一双孔雀眼大而有神,瞳孔黑如点墨,鼻子小巧微微上翘,菱形的嘴唇嫣红似桃花,肤色似雪。

凌华辰有片刻的失神,意志强大的他,居然微微后退一步,他看着眼前的绿衣美人,脑海里浮现的却是那个似远似近的着绿裙的赵白薇,他心内惶恐,狠狠摁下这个念头,轻轻摇了摇脑袋,这些动作虽然很轻微,却引起了许立群的注意,他有些疑惑地看着凌华辰,眼神如电,想要看穿他所有的一切。

凌华辰眉目含情,看着走过来越来越近的美人,含笑道,“雅儿小姐,琴艺高潮,在下佩服。赔罪之类的话,切莫再说。“

她优雅地对凌华辰行礼,然后才对着许立群撒娇道,“爷爷。“许立群宠溺道,“既然王爷说了,那就这样吧,不过日后你可不能再女扮男装出去了。“

许言雅忙不迭点点头,又对凌载辰做了一揖,娇声道,“多谢王爷了。“

凌载辰虚虚一扶,一双丹凤眼温柔地看着她,语气更是温柔得滴出水,“雅儿姑娘多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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