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老大:“交易一下,你把箱子给我,我让你们俩活一个,怎么样?我很好说话吧,你们杀了我这么多手下,我居然还让你们活一个。还有,别以为你把那狗屁手雷塞进箱子里就可以威胁老子。刚刚躲在那个满载的货箱内部的时候,那屁手雷早就被我用部分实体化的能力拿走了。你感觉不到变轻了吗?你是不是还以为是海绵垫没了才这样的啊!傻逼!哈哈哈哈。那个符号用手枪是打不烂的,你现在威胁不了我,不信你可以试试。”
壮汉又是一拳打在那名男子的胸膛上,顺带朝着他的身上吐了一口唾沫。
壮汉老大:“要不是这个狗日的提前在符号上面留了印记,我直接把『符号』拿走会被他的能力发现,我早就直接拿『符号』走人了!”
那名女子闻言打开箱子,发现确实没有了手雷,这不由得让其更加失落和无奈,难道就真的没有活着的希望了嘛......
那名女子静静的站着,低头看了看手上的枪。
女 轻声地自言自语:“我想活下去......”
她拿起装有异文的箱子,缓慢而坚定的一步一步走向那壮汉的方向。
壮汉:“停!停在五米以外,否则他立马就得死。限你十秒内交出来,否则我就一点点把他打死!”
她停在了五米左右的位置,抬起拿着箱子的手,随后用力把箱子砸向对方!而伴随着的也不是对方的接手。她在丢出箱子的瞬间顿时掏出枪,对着对方连续射击,并同时激发了能力!
在能力的作用下,分散而精准的子弹顿时就覆盖了对方,这让马上要拿到箱子的老大不得不将全身都转换到非实体态。
就在此时,因为壮汉的非实体态。导致被他提在手里的重伤男子,失去了唯一对抗引力的作用点,开始自然下坠。
但在女子能力的准确作用之下,箱子精确的撞在了男子的腿上。而此刻伴随的即是子弹穿过非实体的壮汉身体,打在了装符号的箱子上,巨大的力让男子被打的倒转过来。
“还有好多话没说呢......”女子无言的感叹。
她拔出短刀前冲,想要再度争取时间。但由于她的异文只能针对一个方向,导致她此刻被后方的乙开枪命中了腿部。她一个踉跄,壮汉借此时机转变为实体态,重重的一拳打在她的头上!
男子已经落地,因为在空中翻转过来,他迅速调整重心双脚落地,落地后只是感觉双腿剧痛,但这并不危及生命。
他拿起了这个手套样式的符号,快速戴在了自己的手上。
完全不适配的『符号』如果强行使用会有非常严重的后遗症,但他还是强行激发了符号内能力,因为只有这样才有一丝救她的机会。
符号内的能力和他的能力相差很大,但都处于对自己身体加持的类型,只算是极不兼容,但还是可以使用的。而如果是『动能操控』的女子,就是无法兼容了,带上这个手套了也完全使用不了能力。
他抬起头,看到了那个女子,她被那一拳打倒在窗框上。她的小半个身子露在外面,一杆枪顶在她的后脑上。
他站在楼底下,和她面面相觑。旁边夕阳照在她脸上真的很美,映照出来的是那种恬静悠闲的安逸。
他激发『符号』里的异文,想要去救她。他想用手上的『符号』和对方谈判。
但是枪响了,好多枪响,好多......
那个壮汉一直按着扳机不放,子弹不间断的喷射出来。枪口的火光与血花交织在一起,那是一朵极红的花别在她的头上。但她的眼神却是那样的空洞,只有跟着子弹后坐力的不断颤抖和点头。
壮汉发泄试的打完了所有的子弹,几乎打碎了她的整个脑袋。
血一滴一滴的滴落下来,有一滴淋在他了的眼角。
此时的他感觉自己已经完全无法思考了,眼前变得泛白。
他仅仅只在最后的那短短几秒,通过唇语读出了她的最后一句话。
女:“福安,活下去......爱你......”
不知道是不是此时情感的滤镜,他觉得现在的她好美。明明之前没有这种感觉的,明明现在的他,眼前的是一副千疮百孔的,血肉模糊的,甚至说是不可名状的脸。但他还是怎么觉得......
他现在真的好想好想冲回去杀了他们,但他已经做不到了,他的伤势就是那个拿枪架着他的普通人都不一定打不过了,又怎么可能打得过那个壮汉呢?
不可能的......
此时,他的理性让他走快点吧,不然她就真的白白死了,感性让他走慢点吧,就算只是再多看一眼呢,就再看那么一下下也好啊!
她已经去了时间外面了,一切都停了下来。而我们却在时间的助推下,不得不继续前进。
他的脚步跑的很慢很虚浮,但可以确定的是,他开始跑了。明明他已经跑不动了,但在这『符号』的加持下他还是逃得很快,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已经逃出去很远了。
他在逃,发疯的逃。
壮汉愤怒的一拳打在那个已经看不出人样的脑袋上。他夺过她手上的刀,一刀扎在了乙的胸口上。
刀身直直地刺入心脏。停止的是乙的生命,而留下的是他惊恐的神情。
壮汉把她的尸体搬起来,再次发泄式的用力砸在乙的尸体上。用力的锤击了旁边的货箱,将其砸出一个半米的大洞。
他知道对方用了符号,自己根本不可能追得上。他拉开了最后一个手雷的拉环,将手雷放在了他们的尸体上。然后全身切换为非实体态。他低着头,颓靡的走了。
熟悉的爆炸再次响起,之前已经响起过好几次了。
而那个逃跑的男人已经逃出去很远了,按理来说不可能再听得到爆炸的响声。但他却发现,此时的自己,已经再也关不掉自己的异文了,所以他全部听到了。
他听到了所有的『细节』......
他觉得好疼,哪里都好疼,不论是身体,还是心里。
但是,他只能继续跑,除了跑还能干什么?他大大的喘着粗气,但鼻涕和眼泪停不住的流下来。他的泪划过眼角的血痕,滑落下来,积在他的下巴处。然后被迎面的风吹破,滴下来。
也许世界是这样的,一个人结束他生命的那一天。绝非一声惊世的巨响,而是一阵独自的呜咽。
而这只是一场存在于回忆里无名的剧幕。这里的演员们都没有名字,他们既模糊又清晰。剧团就待在一个没有观众的剧院里,在这个人回想起什么的时候,他们就会出来演出这一场剧幕。
大家都是不需要名字的,早就死掉的人,哪里要什么名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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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几滴泪溢出眼眶,又被他用袖子擦拭干净。他在衣服兜里掏了掏,摸出一包老久的烟盒。抖出来了几根烟,但又放了回去——他想起,她不喜欢我抽烟。
所以这一包烟他才抽了这么久。
于是他把烟递给旁边的少年,但却被因为不会抽这个理由给推了回来。
他又把烟塞到他手里,嘴上说着:“不会抽也先拿着,傻小子。”
到最后还是磨磨蹭蹭的抖出来一根烟点燃。他只是吸了一口就将其熄灭,但他还是觉得已经抽够了。
他无声道:“在别人家里还是不抽了吧,我也最好你永远别喜欢我。”
他看着此刻也是面面相望的两个年轻人和那熟悉的夕阳。仿佛又看到了那把顶在后脑的枪。
“好想再见你一面啊,地点随你,时间也随你,怎样都随你。只要不是在我的梦里就好......”
他叹了口气,说道:“长歌,如果有可能的话,要努力保护好她。”如今的他已经不想再落泪了,所以只是在说话时,残留着一些细细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