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远把车子停在了,半悦城的地下车库。
季凌抱着睡得昏沉的江柔下了车,朝方远吩咐:
“你把羽哲送回去,就下班吧。”
夏羽哲翘起拇指与尾指,凑到唇边与耳侧:“有事电话。”
季凌点点头,抱着江柔转身进了电梯,刷卡径直上26楼。
这里是高档公寓,一梯两户,一张卡对应一个楼层,电梯要刷卡才能到所住的楼层。
季凌父母出事前所置房产众多,唯独这半悦城十栋的22至30楼,是季凌用自己挣来得钱买下的。
这几年,每次回国,他都一直住在这处公寓里。
抱着江柔出了26楼的电梯,季凌在公寓门口刷指纹进入屋内,把江柔放到沙发上,让她继续睡。
自己在玄关外换上了拖鞋,走进浴室里。
哗啦啦的水流声,吵醒了江柔,她揉着昏沉的脑袋,在沙发上坐起身子,迷茫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环境。
精致简约的装潢,以及寥寥的家私,在明亮的灯光下完美呈现,简洁,干净而高级。
一切都说明,屋主是一个追求极简,且很有品味的人。
她记得昏睡前,闻到了熟悉的清冽气息,这种独有只属于一人,那位名叫季凌的年轻男人。
江柔垂下眼睑,眸色逐层暗淡。
身上被撕烂的廉价衣服,布满污渍的帆布平板鞋,陈旧的背包,一切都与这整洁而高档的环境格格不入,如芒刺背。
头顶上洒下的每一寸光线,都将她的尴尬与窘迫,暴露的无处遁形,让她深感自惭形秽。
挪动屁股移坐到沙发边沿,脊背挺直,坐姿端正,尽量地不去接触到更多的位置。
沙发扶手上,搭着一件白衬衫,衣袖的手臂位置,有道长长的破口,上面染着的血迹已呈暗红色。
转个头,视线落上眼前的茶几,防身戒指正静静地躺在水杯旁。
已闭合的尖刺顶端,还残留一些褐红色的血迹。
江柔想起了那段模糊的记忆。
司机的叫嚣,车轮碾压着路面,她在绝望中逃跑,雪白的灯光,有人朝她奔来,她挥出戴着防身戒指的拳头...
季凌的手臂,是她划伤的,江柔的心,顿时就揪在了一起。
紧咬下唇,心里像揣着一头不安分的小鹿,不知他伤得严不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