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季凌长得太高,也或许是阳光有些晃眼,庄先生半眯起双眼,打量了一番季凌,又看了看矮一点的贝尔,点点头。
抬手过肩,朝向后方的女佣,一名女佣心有感应似的,将一副墨色偏光镜,放到他手上。
季凌一直在注意他胸前的吊坠,可惜已被浴袍遮挡,只能见到脖子旁的一截挂绳,吊坠隐在浴袍下方,辨不出形状。
“你叫贝尔,我记得,前阵子去给你岳母看过病。”
庄先生的声音,清亮醇厚,中气十足,只有长期修炼的人,才会有这种通透的声腔。
“是,麻烦庄先生了。”贝尔谦逊道。
他很郁闷,这庄先生的架子也太大了吧,客人来了,板凳不让坐也就罢了,大热天的,凉水也不请喝上一杯。
为了以示尊重,他与季凌二人都是里面长袖白衬衫,外面套西装西裤,脚穿皮鞋。
他的医生身份可以不用提,可季凌好歹也是个年轻有为的集团老总,却让他像佣人一样站着。
贝尔也就只敢在自个儿心里想想,还是得老老实实地杵在一旁装孙子,陪着笑脸。
“你叫季凌?”庄先生的视线,散漫地滑到季凌脸上。
“是的,还要多谢庄先生,为家母诊治,让她身体出现转机。”
季凌不卑不亢,清浅回应,语气尽显诚恳。
“没治好,承受不起这个谢。”
庄先生的声调平仄,掺杂着郁结难消的情绪,接着又道:
“我知道你急着想见我,是为了什么,这也正是我破例同意,与你见上一面的原因。”
看来这位庄先生果然是通透之人,这倒也省下不少费话。
季凌直接提出疑问:
“请问庄先生,这话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