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天一色,波涛汹涌。在黄蜚的指挥下,庞大的舰队如同巨龙般在浩渺大海上破浪前行。
天津至南京这段海路,对于黄蜚而言,他早已经不知往返了多少回。在他的预想中,这本应是一段较为平静的海上旅程,毕竟他对这片海域的脾气早已摸得透透的。然而,海上生活的诡谲多变远超想象,看似风平浪静的海面下,实则潜藏着无数未知的危险,枯燥与惊险总是如影随形。
平静地航行了数日,就连从没坐过船的崇祯都已然习惯了海浪的律动。可就在众人逐渐放松警惕之时,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骤然打破了这份宁静。
原本艳阳高照、平静如镜的大海,瞬间风云突变,眨眼间,乌云如汹涌的潮水般卷积而来,黑云如墨,沉沉压顶,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它的黑暗之下。
风,越来越大,墨云低垂,狂风怒号不止。
那风声似千军万马奔腾而过,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又似猛兽在荒野中咆哮,令人胆战心惊。狂风如恶魔的巨手,肆意地搅动着大海,卷起了滔天的巨浪,那巨浪恰似愤怒的海兽,一次次凶狠地拍击着船身,每一次撞击都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仿佛要将船只撕成碎片。
在狂风巨浪之中,即便是“镇海号”这种巨船也仿佛玩具一般在风浪中抛来抛去,船身在巨浪的冲击下剧烈摇晃,仿佛一片飘零在暴风雨中的树叶,随时都有被吞没的危险。
“咔嚓!”一道闪电划破了墨色的云山,紧接着“轰隆隆”的雷声自天际传来,
闪电的光照亮了崇祯的脸,他此时伫立在“镇海”号甲板之上,双手紧紧抓着船舷。他面容坚毅,眼神之中透射出不屈的光芒。王承恩以及朱戈、朱铁紧紧守护在侧,尽管海浪使得他们站立不稳,可他们的眼神同样坚定如磐石。
“文麓,风暴来势汹汹,我们能否应对?”崇祯转身望向身旁的黄蜚,声音里夹杂着一丝焦灼。
“海上遇上风浪乃是常事,不过今日这风浪过于猛烈,陛下还是请去船舱休息,这里就交给我们吧!”黄蜚拱了拱手说道。
“好!”崇祯微微点头,他知道这个时候他根本帮不上忙,还不如让黄蜚放手施为。
风浪正急,黄蜚也不敢大意,他高声下令:“所有船只,即刻降帆,稳固船身,全力迎接风暴!”
船员们迅速行动起来,即便风暴让他们视线模糊不清,但其动作依旧精准无误。降帆之时,船员们顶着狂风,艰难地爬上桅杆,与狂风进行着顽强的抗争。他们的手紧紧抓住绳索,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和决心。绳索在狂风中剧烈摇摆,仿佛随时都会断裂,但船员们毫不畏惧,他们用尽全身力气,将帆缓缓降下。稳舵的船员们则死死地握住舵轮,与狂风和巨浪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拔河比赛。他们的手臂青筋暴起,汗水与海水交织在一起,但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绝不允许船只偏离航向。加固船舱的船员们更是忙碌不停,他们扛着沉重的木板和木桩,在摇晃的船上艰难地行走着。每一次撞击都让他们险些摔倒,但他们毫不退缩,迅速地将船舱加固,确保船只的安全。
然而,风暴的威力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巨浪翻滚不息,犹如一座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狂风呼啸不止,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吹得支离破碎。
船队中的一些船只开始出现破损,木板在巨浪的冲击下纷纷断裂,海水如猛兽般涌入船舱。船员们奋力抢险,用沙袋和木板堵住漏洞,但海水的冲击力实在太大,他们的努力显得那么微不足道。甚至有的船只被巨浪无情吞噬,消失于海天之际,只留下一片令人绝望的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