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五千骑兵而已。”蒋雪峰嘴角微微上扬,自信地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无畏的光芒,说道:“你们就只管在旁看着就好,且看我们如何收拾这些鞑子的!”
实则,以一千兵力对抗五千之众,蒋雪峰内心深处亦难免有些忐忑。然而,为将者乃兵之胆魄所在,他深知自己若流露出丝毫惊慌之色,麾下的兵卒必定会更加惶恐不安,如此一来,这仗便不用再打了。
当然,他也并非全然没有一丝底气。因早已知晓此次出征极有可能与清军对阵,对于如何抵御骑兵冲锋,他们在平日里便进行过多次演练,甚至还与骑兵展开过正式的模拟对抗训练。只不过,演习终究与实战存在差异,真正遭遇骑兵冲锋时的紧张与压力,绝非演习所能比拟。
不过好在如今他们所处之地对他们十分的有利。此时他们所处的位置乃是一条官道,一侧是条颇为宽阔的河流,河水奔腾流淌,波光粼粼;另一侧则是低矮的山丘,山坡之上荆棘丛生,低矮的灌木丛密密麻麻,骑兵根本无法通行。如此一来,只需全力防守正面,便无需担忧被骑兵迂回包抄,形成合围之势。
“下马列队!”随着一声响亮的口令下达,原本骑马赶路的人民军士卒们迅速下马,动作整齐划一,开始列阵。
尽管部分士卒脸上隐隐带着些许慌张之色,但这段时间的艰苦训练已使他们对这些口令形成了近乎本能的反应,因此很快便排列出了整齐有序的队列。
人民军的队列采用后世常用的线式战术,沿正面均匀配置,展开成二线。两线之间相距约五十步,每线各有三排,每排恰好一百人。
炮兵部队位于步兵的后方,严阵以待;人民军的火枪骑兵则分布于其两翼,以确保炮兵部队的安全。而姚迩所率领的骑兵则被安排在最后方,作为预备队,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人民军用于骑乘的驮马,此刻皆被驱赶至山丘上的树林之内。此举旨在防止驮马受惊失控,冲乱己方的阵列,从而影响战斗的局势。
“列车阵!”
“炮兵准备!”
一道道口令有条不紊地被传达执行下去。
在队列的前方,一架架经过黄鸣岗精心改造的大车瞬间连接成了一列车阵。车阵由齐胸高的加厚木板紧密连接而成,宛如一道坚固的胸墙,将步兵的正面严严实实地遮护起来。
五门佛朗机炮此时也已被迅速安装就位,十五架飞礞炮亦布置妥当,炮手们全神贯注,正在紧张地测算着方位与角度,额头之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却浑然不觉。
姚迩满脸惊愕地注视着眼前的这一切,只见每个人虽然脸上依旧带着或惊慌、或紧张的神情,但对于命令的执行却精准无误,有条不紊。每个人都清楚地知晓自己应当做什么,应当站在哪个位置,各司其职,毫无混乱。
令行禁止,此乃强军的显着标志。即便是姚迩手下这些久经沙场的精锐老兵,亦不敢断言能够达到如此境界。更何况人民军的这些士卒,一个多月前还不过是老实巴交、只会在田间劳作的庄稼汉!
这支军队究竟是如何训练出来的?姚迩心中满是疑惑与惊叹。
可即便如此,姚迩对他们此次战斗的前景依旧不抱乐观态度。仅凭一千名刚刚训练了一个多月的新兵,且以步兵对抗骑兵,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似乎毫无胜算可言。
然而,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狭路相逢勇者胜。即便蒋雪峰难以支撑,不是还有他们吗?大不了拼死一战,血洒疆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