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虚的意识被取代后,便堕入了一个梦境之中,那些本不应被忆起的往事,此刻却清晰地浮现在脑海……而如今,他想起来了……
他的生命,仿若傀儡,用过即被废弃。情感、记忆、身体,皆为虚妄……
在这混乱的梦境里,他早已分不清自己究竟是 BD 还是虚子,亦或是“墨虚”。美好的回忆消散如烟,往日的时光破碎随风。前世的记忆,不过是徒有其表的摆设。他既无后世,亦无前世。
他不停思索,为何自己要承受这非人的痛苦……那些痛苦,他不愿再回想。
在那白色空间的崩溃(BD)、永远无法逃离的绝望(虚子)……梦境似保护伞,却也是最锋利的刀。梦与现实相对,但真的如此绝对吗?
何为命运?何为因果?因果和命运究竟为何物?我们的命运是否掌控在他人手中?就如木偶,在台上演绎着不愿出演的戏码。
他跪在那毫无颜色、感觉、听觉、温度的空间,捂着脑袋,不停地狂笑,已然陷入癫狂……原来自己竟和虚子做着同样的事。
意识空间白光一闪,墨虚重新夺回控制权,他的身体倚靠着树,脸上满是绝望、痛苦与不堪。他已忘却这是第几次轮回,是第三次?第一千次?还是第一万次……
他拥有数不清的名字,却无一个属于自己,只因他们皆叫墨虚。
“真没想到,我穿越前的记忆也是假的……”他无奈苦笑,再次背起魔龙刀,漫无目的地游荡……又或许,他此刻有了目标。
他惧怕那些虚假的美好回忆,会在真正的现实中被消磨殆尽。他想铭记那盛夏的时光,与朋友们共处的瞬间,哪怕仅是须臾。
他害怕将所有记忆拼凑完整,自己便不再是自己,再次陷入无尽的轮回。
魔龙刀的剑灵紫千知晓墨虚的心境,叹了口气:“墨虚……其实你大可直接赴死……不必再分离灵魂,亦或借助其他手段承受……这孩子能保住……但如此一来,你也会消逝……”
墨虚在前方走着,停顿片刻,而后继续前行,他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一切。哪怕前方是不归路,哪怕前方是死路,他也要一试。这里没有希望,没有奇迹,恰似冷酷无情的现实。但现实又充满美好,一切如此矛盾。
紫千轻语着,将目光投向魔龙空间里的那颗蛋:“把你送去那里吧,那里会好一些……”他以自身和魔龙刀在面前开启一个白色传送门,墨虚从魔龙刀空间中取出那颗蛋,放入白色传送门,蛋被吸走,传送门随之关闭,他望着白色传送门关闭的方向笑了。
“或许这样,虽无法逃避现实,但是……只要孩子无恙就好……”他苦笑着,随后似乎想到什么,看向遗忘之地中央。
“那么,就来终结这一切吧……”墨虚的实力从完美盒子瞬间跃至伪现实,且仍在不断提升,虽始终无法突破,但他已然满足,随后如闪现般离开此地。
——伪现实空间——
每个维度的现实空间都独具形状。这里是一片绿意盎然、充满生机的森林,林中有一座极为显眼的白色小诊所。
“终于全都忙完了……”一只龙角翠绿、身躯洁白、围着绿色围巾的雌性龙族轻声说道。她身着白色大衣,边缘处巧妙地点缀着些形似叶子的绿色图案,下身搭配白色长裙。她轻轻关上诊所的门,微微扭动纤细的腰肢,随后目光坚定地看向一个方向,声音带着一丝娇嗔与不容置疑:“哥,我知道你在那儿。”
我刚从传送门中钻出,下意识地捂了捂中间的龙角,尴尬地解释:“多亏大妹你这个小医生照料我的角,感觉好多了……”
她微微点头,轻嗯了一声。刚要转身,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又迅速转了回来,眼眸中带着疑惑与关切:“哥,你为什么不把自己那个奇怪的设定去掉?”
我苦笑着回答,脸上满是无奈:“因为懒吧,又或者我早就把这事儿忘得一干二净了,反正连我自己都没办法去除……”
她听后,气鼓鼓地鼓起腮帮子,嗔怪道:“坏哥哥,臭哥哥,死哥哥,每天都让我们担心!”说着,便如一阵风般直冲向我,小拳拳如雨点般落在我胸口(不过是兄妹间的亲昵打闹)。我无奈地摇了摇头,瞬间变成本体——一条五米长的巨龙(相较于平时算是缩水了),然后轻轻地将她叼起,温柔地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还贴心地用尾巴轻轻盖住她,轻声说道:“这样就当给你的补偿吧。”
她立刻安静了下来,也变回了本体,一条三米长、龙角如玉石般通透、白毛与我相似、眼睛蓝绿相间且尾巴上有着绿色毛发点缀的美丽白龙。她惬意地躺在我的肚子上,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过了一会儿,缓缓地把脸靠在我的肚子上,将白丝般的尾巴蜷缩在一起。我见状,用自己那宽大的白色尾巴将她紧紧包围起来,我们两条龙就这样互相用脸蹭着对方(可别想歪了,这妹妹只是有点病娇仅此而已),彼此传递着深厚的关爱与亲情……
——遗忘之地(内)——
黑龙的身影透着彻骨的寒意,他的双手被染成一片深紫,那血腥的源头正是虚子。虚子此刻遍体鳞伤,鲜血淋漓,左眼被残忍地挖出,全身布满了大小不一的抓痕与刀痕,而一把魔龙刀直直地插在她的心脏之处,她却并未死去,只是眼神中满是惊恐与颤抖,死死地盯着我手中的蛋。(此时的“我”实则是黑)
我凝视着手中的蛋,像把玩篮球一般让它在掌心转了两圈。虚子的惊魂尚未安定,她的目光紧紧锁住那颗蛋,生怕它如同脆弱的镜子一般破碎,同时咬牙切齿地瞪着我。
“哼,怎么?别以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哦,对了,你向来都很‘谦逊’,不过此刻我正在思量要如何处置你这最后的子嗣……”我端详着手中那有着紫色鳞片的蛋,用最轻柔的语调说出最令人胆寒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