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龚鹞子呀!赶快回去,让龚家人都做好防范,我随后就到。”
龚鹞子的座骑跑出去,很快又转了回来。他噘着嘴巴说:
“不走,天琪哥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李天琪知道龚鹞子倔强,他也无可奈何。他们就绕过小镇,晓宿夜行,一路向结节村奔驰。
到了结节村外,李天琪停了下来。他住在结节村,一但走漏风声,官兵追来,就会连累龚家。他对龚鹞子说:
“你回去,不要告诉别人,我回到结节村。”
龚鹞子觉得这样不好,李天琪就是龚家人的依靠,不让人知道,龚家人的心里不踏实。他噘着嘴巴说:
“那怎么行,村人们的心里空落落的,我可是没有办法说服他们。”
李天琪微笑着对龚鹞子说:
“你就说我在附近,随叫随到。他们的心里就知道了。”
李天琪吩咐龚鹞子,立即带着人,去桃花镇,打探槐花庄园的情况。他就在结界山顶,搭了一个小茅棚,临时住下。
住在结界山,界石城和结节村就在左右,打探情况,或者驰援,都非常方便。李天琪得亲自出马,去高家豪宅里摸一摸底。因为新娘纪金枝,很可能就在高家豪宅里。
槐花庄园里发生的事情,让李天琪百思不得其解。糖包子是槐花庄园里的庄主,却不见了人影,还有史虎森,他们都到哪里去了。
深夜,李天琪换上夜行衣,悄悄地摸进高家豪宅。他来过高家,也熟悉地形。
月亮西斜,高家豪宅,蒙在奶黄色的光昏之中。
李天琪跃上墙头,却感到一种从来都没有过的阴冷,这一股阴气,令人毛骨悚然。
他跳下墙头,一间一间房子窥视,好奇怪。以前住着高家主人的房屋,好像全都空着,下人们的住房,却挤得满满当当。
他潜行到高谋子的卧室前,刚刚从大树的后面转过来。
突然,不知道是从树蓬上,还是屋角的后面,拟或是从朦朦胧胧的夜空中,跳下一条黑影。
黑影不说话,举剑当头就劈。李天琪一闪,朦胧的月光下,他看见了豹斑脸史豹踪。
新仇旧恨,一发涌上心头。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搭在手枪上。这是侦察,豪宅里不能开枪。李天琪拔出短刀,他躲过长剑,短刀柄就磕在史豹踪的手腕上。
只听得“呀!”的一声,长剑便应声落地。李天琪踩在长剑上,挥刀便刺了过去。可是,他的短刀,仿佛只是捅破了窗户纸一样,轻飘飘的。
李天琪这才忆起,史豹踪是二次元空间里的人,不惧刀枪。同时,他注意到,史豹踪的一条腿不好。是上一次在李宅门前,他用火盆给烫的。
李天琪跃到大树上,史豹踪飞快地捡起来长剑,也追上大树。李天琪低声调侃说:
“史豹踪,你就是个瘸子,忘了上一次的教训了?小心你的那一条腿。”
瘸子在树上站不稳,树枝繁茂,挥长剑也难。史豹踪在树枝的空间,窜来窜去,比猴子还要机灵。
李天琪伺机抓住史豹踪的那条好腿,使足了气力,狠狠地担在树枝上,往下一压。他要撕烂这画儿一样的东西。
可是,李天琪用力过猛,他自己跌落在树下,史豹踪动都不动,却是仍然在大树上。
李天琪就地一滚,就站了起来。他由不得自嘲。分明知道,史豹踪是二次元空间里的人,他无法杀死他。自己居然还在这里和他折腾。可笑至极,真是自不量力。
李天琪向前跑了几步,跃上了墙头,消失在高墙之外。
史豹踪并没有来追,李天琪思忖,史豹踪守住高谋子的卧室,其中必有蹊跷。他不走了,从高墙外,转到高家豪宅的后院。
李天琪跃上墙头,高家豪宅里一片寂静。看起来,他和史豹踪的打斗,并没有影响到豪宅里的其它人。
李天琪落下墙头,潜行到后院亭子旁边,找到那个洞口。他蹲下身子,正要拨开洞口的荒草。
突然,应该是悄无声息的,史豹踪的那柄长剑,就从身后劈了过来。李天琪就地一滚,躲过长剑。
史豹踪的这一剑够狠,把洞口边的一块石头,劈作两半。李天琪低声呵斥史豹踪说:
“瘸子,你有完没完,净他妈的跟我玩偷袭,还是不是一个男人。”
史豹踪也不说话,抡起长剑,劈砍剁杀,一剑更比一剑狠。杀得李天琪气喘吁吁。
李天琪知道,他无法杀死史豹踪,他只能躲。他无奈何,又是飞身跃到大树上,这样,史豹踪才无法发挥长剑的作用。
高谋子的卧室,和这个好久已经弃用的洞口,是史豹踪把守的重要地方。李天琪也不想和史豹踪过多纠缠。他从树蓬间跃上了墙头,低声对史豹踪说:
“史豹踪,你给我记着,总搞偷袭,我早晚都得把你收拾了。”
和在高谋子的卧室前一样,史豹踪并不出来追击李天琪。
李天琪跳出高墙外,他的心里并不踏实。他换了一个地方,又从高墙头潜入高家豪宅。
他潜行了很多地方,能听到房屋内轻轻打鼾声。这一次,不见史豹踪的身影。李天琪大胆地走遍了高家豪宅。
可以断定,史豹踪保护的高谋子的卧室,和那个废弃已久的洞口,就是高家豪宅里最为要紧的地方。
李天琪回到他的家,不由得鼻子发酸。昔日人丁兴旺的李宅,现在已经是人去楼空,他不忍心走进家门,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便向后山走去。
借着月光,李天琪折了几枝野花,敬献在爷爷的墓前。他跪了下来,磕完头,他对爷爷李牧山说:
“爷爷,孙儿回来了。您老人家安息,杀害您老人家的人,是史豹踪,我已经找到他了。我不管他是不是人,他藏在那一个空间,我都要把他碎尸万段,给您老人家报仇。”
爷爷李牧山走了,李天琪感到无尽的孤单,这些话,他不会在爷爷的面前说。
李天琪在坟地里,一个坟头一个坟头地拜过。他感到非常难过,高谋子他们,有多少命,都无法偿还,他们对李家的血债。
他痛苦地看着天上的月亮,大声地呼喊着说: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吗?非要逼得我们三家人走投无路!”
月亮不会说话,深夜的山间,传来一声连着一声的回响。
李天琪拖着沉重的步伐,向结界山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