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琪夜闯京都,在九姨太的豪宅里,与秘书大人交涉。他以为,他是将军,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他和秘书大人以命相赌,秘书大人应该惜命,知道其中的份量。
可是,秘书大人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实权,他却是熟悉在暗中推波助澜,借着总理大人的威名,左右军部,权倾朝野。
被人拍马溜须,恭维迎送的秘书大人,咳嗽一声,都会朝野震动。居然让一个被革了职的山野浪人,堵在九姨太的卧室里,挑战他秘书大人的尊严。
秘书大人看不出来,这个李天琪有什么本事。即便是给他雄兵十万,他秘书大人弄死他,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李天琪刚刚走出九姨太卧室的门。秘书大人整好衣服,到卧室外的客厅里,正襟危坐。他立刻唤来管家,提笔草拟指令。他说:
“天亮就让侍卫交与军部大堂。”
发完指令,秘书大人并不解气,让总理府护卫立即集合,封锁京都所有的交通要道。他又安排人,连夜制作李天琪的画像。
京都城里,霎时兵人窜动。全城捉拿头戴茶色礼帽,身着咖啡色毛毯的人。秘书大人对护卫们说:
“逢见这样装束的人就抓,宁可错杀一千,也决不放过李天琪。”
九姨太的豪宅,本来就在京都东门城外。李天琪出了豪宅,就一路向东,不走去往界石城的方向。
走出不远,李天琪便向右转,奔向大山。专挑偏僻的小径,绕了一大圈,这才在大山里,转向界石城方向。
一条上山的小径,路不宽,非常难走。李天琪下马,此时也是人疲马乏,走到山顶的时候,他似乎感到自己迷了路。
山岙里草木青翠,溪水潺潺。这里四面环山,唯有一进一出这两条道路,也不甚好走。他仿佛走进了世外桃源。
李天琪在大树下,躺在厚厚的草地上,趁机睡了一会儿。他不敢久睡,忽然惊醒,抬头看见山崖上篆刻的字,这些篆刻,年经日久,风吹雨打,很不清楚。
李天琪走近了,仔细地判断。他又在地上,用石块描摹。终于认清了,这是“宜存沃”。他猜不出来这是什么意思,有“宜存”两个字,也算吉利。
不能等,眼看着天色已晚。李天琪登上山头,向界石城赶去。
到界石城,李天琪绕过城门,从后山那边转过去,回到李宅。李宅凶险,此时却是最安全的地方。
通过和秘书大人交涉,李天琪以为,秘书大人已经得到了所有的好处,也许会放过龚家人一马。住在界石城,消息灵通些,他得在这里等着结果。
高谋子也是秘书大人要捉拿的人犯,李天琪忽然想起来,他不能在这里死等。他得在官府拿住高谋子以前,捉住高谋子,为纪金枝复仇。
李天琪觉得,杀掉高谋子,符合秘书大人的意愿,不会影响秘书大人放龚家人一起马。
李天琪立即起身,从李宅的后山,向结节村走去。
官府没有捉住李天琪,高啸林的群伙,暂时也不敢嚣张,来结节村,找龚家人闹事。
糖包子急于稳住她的胜利果实,保住高家豪宅。一时也腾不出手来,骚扰结节村。龚家人得到了一时的安宁。
半夜里听到有人敲门,龚玲子惊醒。结节村夜里有人值更,不可能有生人进村。她犹豫片刻,便打开院门。
看见了李天琪,龚玲子便扑了上去,低声抽泣着说:
“天琪哥,我猜就是你。”
龚玲子抱着李天琪的腰,把他拥进了屋子里,一边催着妈妈起来做饭,一边心疼的看着李天琪,她说:
“天琪哥,你就是神,你说他们不敢来,他们就是没有过来找麻烦。”
走了几天,史虎森他们,并没有来结节村里闹事,这让李天琪感到欣慰。秘书大人的承诺,是不是能够兑现,李天琪一点把握都没有。他说:
“咱们还是要守好门户,这一群人,心黑得很,不值得相信。”
龚玲子起身到屋子里去,拿出一件披风,里面两层,黑色的,很是好看。她动手就脱下李天琪身上的毛毯。她说:
“天琪哥,快换上,今天晚上刚刚做好,你就回来了。看起来咱们家也该转运了。”
李天琪心里感激,龚玲子爱美,不想让他披着毛毯,去和他们周旋。这是加班加点给他赶制的衣衫。他说:
“玲子,谢谢。”
龚玲子停住手,质疑地看着李天琪,眼睛眨巴着说:
“天琪哥,你觉得还用谢么?难道说我龚玲子不是你的人么?”
李天琪突然感到语塞,龚玲子是他未来的媳妇,唯一的新娘。李天琪由不得伤感。他轻轻地抱住龚玲子,他说:
“龚家人都得活着,你也一定得好好活着。玲子,你是我的唯一了。”
龚玲子的眼泪掉下来了,她呜咽着说:
“我不管活不活,杀了高谋子,给金枝姐姐报仇。”
李天琪不想让龚玲子伤感,他搂紧她,吻干她的眼泪,他说:
“你们守好家,我这就去找高谋子。”
不管李天琪愿意不愿意,吃完饭,龚玲子就把李天琪按在她自己的闺床上,拥抱着李天琪,让他睡了一个时辰。
天还不亮,李天琪就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结节村。
到了桃花镇,李天琪到以前他们来过的酒肆,在窗口的地方坐下来。
从窗口向外望去,可以看见通往槐花庄园的那条道路。远处的槐花庄园,仿佛矮了许多,隐在葱郁的槐树蓬里。
李天琪要来了酒菜,有些疲劳,他得喝两口,提提精神。他问老板说:
“城门口墙上告示里的人,有没有到酒肆里来过。或者是从酒肆的门前走过。”
老板把抹布搭在肩头,好像很不好意思地说:
“客官,这话说起来,怕您不爱听。还是不说了吧。”
李天琪忽然想起来自己,酒肆老板的眼睛真毒,很可能是认出自己了,他不敢说。他笑笑,他说:
“没关系,老板是想说,我像他们两个中的某一位吧。这不要紧,世上相象的人多了去了,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老板走到李天琪的桌子前面,异常神秘地对他说:
“你说这事怪不怪,你脱下这一件黑披风,是和告示上的一个人有点像。可是,让人想不到的是,那告示上的人也会变。”
李天琪自斟自饮,他平静地微笑着,仰头喝了一杯,他说:
“我说的是那个不像我的人,他来过没有?”
老板吃了一惊,他诧异地看着李天琪,他说:
“没有不像你的人,我也是觉得哪里出了问题。昨天,两张告示上,分明是两个不一样的人,这过了一夜,却莫名其妙地变了。两张告示上的人,却是一样一样的人,就是衣衫不同。”
李天琪大惊,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惊问老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