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槐花庄园的院子里,群伙听到屋子里面的争执。饥肠辘辘的宅兵,渴望得到有饭吃的消息,他们巴不得,现在就端起饭碗。
他们三三两两地向前聚拢,把糖包子的卧室,围了个水泄不通。群伙眼巴巴地瞅着屋子里,希望尽快知道结果。
宅兵们饿得几近疯狂,这一阵子,谁能马上让他们摸到饭碗,他们就支持谁。没有高低贵贱,也没有对错。
高啸林习惯了,他的平生所求,都是抢夺得来的。粮食就在槐花庄园的外边,为了他和他的群伙,能填饱肚子,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
智囊提醒他,群伙饿急了,就可能兵变。这让高啸林感到恐惧,他若是不抓住这一批粮食,群伙们骚乱,即便是不杀了他高啸林,也会四散逃离。
这样一来,他高啸林返回界石城,夺取自己的高家豪宅,都将成为泡影。
高啸林顾不得许多,抓住十三姨太的胳膊,拖着她,就向门外走。他呵斥群伙说:
“快集合队伍,去外边抢粮食。”
智囊是高谋子安排在高啸林身边的人,关键的时候,他对高啸林有杀伐决断的权力。他提高嗓音说:
“高啸林,你可看见庄园外边运粮的队伍了?”
高啸林一愣,他的确没有看见庄园外运粮的车队。他转回头,揪住十三姨太的头发,把她的头揪得仰了起来,他恶狠狠地说:
“快说!粮食到底放在哪里?”
十三姨太任其蹂躏,也不挣扎,她愤怒地看着高啸林,她说:
“高啸林,你这个饿狗,你就是杀了我,也别想得到一粒粮食。”
院子里的宅兵们,忽然骚动起来。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原来,粮食就掌握在这个女人的手中。
智囊不悦,如果这样对待十三姨太,她若是真的翻脸,那批粮食,就会调头返回界石城。指望着这一群饿得前心贴后背的饿狗,追都追不上。
无奈,高啸林已经误导了群伙,说是粮食就在庄园的外边,这非常糟糕。群伙不明事理,会跟着高啸林,出去抢夺粮食。
智囊思虑再三,他走到屋门口,他问群伙说:
“你们有谁,看见运粮的车队了?”
院子里,霎时间安静下来,没有人看见运粮食的车队。有人窃窃私语说:
“高家人过来,就是送粮食的,这么对人家,粮食恐怕早就藏起来了。”
也有群伙说:
“这么对十三姨太,老爷子回来了,看他怎么交待。”
智囊看群伙都不言声,他们的脸上,有对高啸林有不相信的神色。他这才对高啸林说:
“你把手放开,即便是要抢,也不能窝里躁,自己人折磨自己人。”
高啸林看了看院子里的宅兵,他们对他高啸林,没有了往日里的恭维和惧怕,平静的面容下,似有诸多的不满。
今天,群伙并没有听从他高啸林的命令,集合队伍。群伙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高啸林不由怒从心起,他反手就揪住十三姨太的衣领,往前一提。他怒喝道:
“都他妈的给老子退后,老子要杀人了。”
智囊大惊,嗖的掏出手枪,抵在高啸林的太阳穴上。他低沉地说:
“放了她,少找不自在。”
兵变原来是从他智囊开始的,高啸林无奈,他只好松开十三姨太,愤怒地对智囊说:
“我放了她,你给兄弟们弄饭吃!”
智囊听出来了,高啸林的这一招狠,嫁祸于人。他当着群伙的面,把没有饭吃的责任,全推到他智囊的头上了。
不用看,群伙的目光,在这一刻,全都投向智囊的身上。
智囊的心里有数,十三姨太到槐花庄园里来,不管她暗藏着什么目地。第一步,必须得解决群伙们的吃饭问题。
否则,她就是有来无回,把她自己的性命,丢在槐花庄园里。
智囊连忙过去,给十三姨太赔着笑脸,解开缚在她手上的绳索,扶十三姨太在椅子上坐了。他说:
“太太,主人的家事,按说在下不能多嘴。可是,大家都饿得慌。您老人家就饶过晚辈的不恭,给我们这些饿狗一口饭吃吧。”
十三姨太抚摸着自己的手腕,她看看门外的群伙,眼光又转向垂头丧气的高啸林,她平静地说:
“我来槐花庄园,还能让大家饿肚子吗!”
聚拢在屋门外面的群伙,忽然一阵骚动,吵吵起来。他们兴奋的侧头相告,好像看生火造饭了一样。
十三姨太感到火候不到,桀骜不驯的高啸林,还是没有拿下。她的脸一沉,生气地说:
“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目无尊长,居然起了歹心,要杀了我。你高啸林杀我容易。你杀了我,岂不是把大家都活活饿死了吗?”
群伙只想快些吃饭,有奶便是娘。这一刻,谁不让他们吃饭,他们就与谁不共戴天。群伙都愤怒地看着高啸林。
忽然,十三姨太的柳眉倒竖,对高啸林呵斥说:
“是你愚蠢,害得大家迟迟不能吃饭,你知错吗?”
高啸林万没料到,局面突然反转。群伙没饭吃的这一把火,就烧到他的头上了。这帮饿狗,已经群情激愤,见火就着。
让十三姨太这么一忽悠,干柴烈火的,万一出了什么乱子,他想起来,就心惊胆战。高啸林极不愿意地说:
“谁说要杀你了。还不是为了粮食,吓唬吓唬他们。”
十三姨太勃然大怒,她一拍桌子,用高家长辈的口气,厉声喝道说:
“混仗东西,跪下!”
高啸林暗暗觉得,十三姨太够凶的,这是要行使家法。
在他们高家,小妾卑贱,不能端坐堂上,对他这个正房长子行使家法。他鄙夷地瞥了一眼十三姨太,不悦地说:
“我可是正房正出,不跪。”
十三姨太冷冷地一笑,高家已经没有了,还什么正房偏房的,早就没有什么意义了。这里是宅兵的军营,她行使的并不是什么高家的家法。
这头桀骜不驯的犟牛,不好驾驭。在群伙们拔营起寨之前,十三姨太一点都不敢轻慢,她得把他,按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火候到了,十三姨太不想和高啸林多费口舌,她厉声说道:
“这里是军营,跪下!”
说起军营,他高啸林才是这里的大将军,只有别人跪他高大将军,那有他高大将军跪人之理。他冷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