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界里没有阳光,也没有云彩。李天琪却是觉得,他们是走在云雾里。楼宇间仿佛蒙着轻雾,朦朦胧胧。
阴曹地府的前面有一条街,道路两边,楼宇高耸,庄严肃穆,都是地府的各级施政衙门。
地府的后面,也有一条街,道路两边的宅院豪华瑰丽。这里住的,全是阴曹地府里的皇亲国戚。
阴界里的普通鬼魅,闲杂人等,莫说到这里走走。大多数的鬼魅,就连这条街的存在,都不知道。
两条街上,都看不见行走的鬼魅。李天琪他们想找个鬼魅问问,都没有办法。
龚鹞子走到一家高门大院,要去敲门。却被李天琪喝住了。李天琪说:
“莫惊了史天霸,找新盖的宅院。”
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能在这里修宅院的鬼魅不多,新房子很有可能就是金滚子。
唯汉也没有到这个地方来过,但是,他见过金滚子他们的轿子,是进了地府后面的这一条街。他对李天琪说:
“将军,找最大的宅院,新建的楼宇,准没有错。金滚子的楼宇,可能会镶金错银什么的。”
他们走出了地府后面的那条街。有一个宅院,围墙不高,非常大。院子里没有高楼,树萌密蔽,屋脊就隐在树荫里,影影绰绰。
唯汉站在一条石头不像石头,木头却肯定不是木头的条状照壁前。低声呼叫李天琪过去。他说:
“将军快来,看这上面的字,是金滚子。”
这东西就像是一条硕大的木段,有人的膝盖那么高,颜色昏黄。
李天琪伸手摸了一下,就感到透心的凉。他不由脱口叫道说:
“还真是金滚子。”
史天霸真够诡道,闹中取静,把宅院建在这里,也不显山不露水。就是在这附近上堂的阎王爷,恐怕也想不到,史天霸就住在他的鼻子底下。
李天琪站在金滚子上,向宅院里张望。估计院子里的人,还没有发现他们,已经到了史天霸的老巢。他说:
“鹞子,前后堵住,派人从东西两头越墙进去,只抓史天霸和靳滚金。其它的鬼魅,留给阎王爷处置。”
龚鹞子把天兵们布置好,他自己带了一队,从宅院的东头,越墙进宅院。
宅院的墙头不高,龚鹞子跃起来,双手就勾在墙头上,纵身向上。
突然,龚鹞子的头上,挨了重重的一击。击打他的不像是棍子,很细,比筷子粗不了多少。
越是细的重物,击打在头上,就越痛。龚鹞子捂住头,痛的弯腰蹲在地上。
攀上墙头的天兵,和龚鹞子一样,头上挨了重击,痛得捂着头。
龚鹞子揉着头,站起来,龇牙咧嘴地骂着对天兵们说:
“他妈的,这帮孙子有准备。进攻变防守,你们就守在这儿,一个也别让他们逃了。”
龚鹞子说完,就跑向宅院的正门。他对李天琪说:
“皇上,我们被发现了。他们早有准备,只有强攻了。”
李天琪默不作声,交手就感到靳滚金的厉害。以前,在史家庄园的时候,李天琪并没有见过管家靳滚金。
靳滚金阴险狡诈,他发现李天琪他们来到了阴曹地府,却默不作声,佯装不知。
他们就藏在史家的新宅院里,他知道他们自己对付天兵,占不了上风。就专挑天兵们进攻时的破绽,一击定乾坤。
对付靳滚金,李天琪不敢小觑,他思考再三。他对龚鹞子说:
“准备擂木,去撞大门。”
来阴界的时候,天兵们带的都是精兵轻装,没有重器。龚鹞子忧愁地看着李天琪,他说:
“宅院的大门那么厚重,擂木轻了不行,重擂木到哪里找去?”
李天琪侧过身,看着地上的金滚子,对龚鹞子说:
“那不是现成的擂木,抬过去就行了。”
龚鹞子一拍脑门儿,不由得大喜。这家伙比擂木使起来更带劲。他敦促天兵说:
“快!给我把金滚子抬到大门口去。”
过去了几位天兵,去抬金滚子。他们扳了几下,那东西就像长在地上一样,纹丝不动。有天兵就吆喝说:
“再来几位,这家伙太重。”
又去了几位天兵,围住金滚子,努力了好几次,就是抬它不动。
龚鹞子的心里急,他走过去。嘴里骂骂咧咧地说:
“他妈的,菜鸟!就像没有吃饱饭一样,闪开,让老子试试。、”
好家伙,那东西仿佛在大地上生了根,就连晃都晃不动。
被骂作“菜鸟”的天兵们,站在一旁,嗤嗤地窃笑,斜眼看着龚鹞子。有天兵说:
“鹞子将军,不逞能了吧,金滚子真的很重,抬不动。”
龚鹞子被人嘲笑的满脸通红。他的犟脾气上来了。龚鹞子脱了上衣,狠狠地摔在地上。他怒气冲冲地说:
“他妈的,你看老子搬动搬不动!”
龚鹞子先把金滚子晃得离开原地,涨红着脸,把它搬起来,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龚鹞子有千斤之力。惊得天兵们都瞪大了眼睛。他们一愣怔,就连忙跑过去帮手。龚鹞子怒喝道:
“不用!老子得让你们看看,喇叭是铜锅是铁!”
龚鹞子把金滚子扛到史家宅院的大门外。在距离大门十米的地方,他把那东西,竖在地上。他喘着气,对跟上来的李天琪说:
“皇上,金滚子扛是扛过来了,一会撞大门的时候,怕是很难!”
这的确是个难题。龚鹞子把金滚子扛在肩膀上,弄到这里,已经耗尽了最大的力气。
撞大门的时候,这个位置太高,使不上劲。得把金棍子一样的东西移到腰间,才能向前用劲。超过千斤重的金棍子,就不能像擂木一样撞门。
李天琪注视着史家宅院的大门,他胸有成竹地说:
“他们只看见你把金滚子扛过来了,那能知道,你就没本事撞门?”
龚鹞子心有忌惮,他压根就不懂得这是伐交,李天琪打的是心理战。龚鹞子无奈地说:
“那样也行,让我把金滚子扛到大门前,再把它推倒,说不定就能把门砸开。”
李天琪的心中有数,他不屑地说:
“不用。金棍子竖在这里就行。让天兵过去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