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加随给肇倾期请了一个星期的假,福鼎鼎肩负起照顾肇倾期的责任,三天两头兴冲冲往医院跑。
“福鼎鼎你回去好好上课,不用来那么勤,乔织和李晓她们会来。我之前这么说只是为了应付高加随,你不用真的负责,而且医药费我会还给你。”
肇倾期无法忍受福鼎鼎像照顾个满月小孩儿一样对她,无奈地接过他剥好的糖炒板栗。
福鼎鼎不以为意,“其一,哥可不差你那几个钱,想什么时候还就什么时候还,我照顾你呢纯粹因为我们的革命友谊。其二,高三的知识我都掌握了,上不上课没所谓,老钱批准的。”
“最后,你怎么能麻烦乔织姐,她也是一个病号好吧,至于那个李晓,智商堪忧,你应该担心担心她的学习才是,而且,你确定她来医院吵吵你几个小时你不会疯?”
肇倾期无法反驳福鼎鼎和李晓不相上下的嘴皮子,驳了句,“你在不也是跟李晓一样?”
吵得人脑瓜子嗡嗡的。
福鼎鼎张圆了嘴,“我怎么跟她一样?我虽然是苦口婆心了点,那还不是因为你什么都不在乎!而且我心细如发,最能好好照顾你,保证你出院又白又胖,高叔叔肯定要狠狠夸我!”
肇倾期白他一眼,杵着脑袋发呆。
“对了,你不是让我去看看你那个表弟么,他没啥事儿,还活蹦乱跳的。”福鼎鼎想起高雾予又屌又拽的样子就想笑,“应该是他哪个小弟惹着他了,还追着人揍了两栋教学楼的呢。”
肇倾期疑惑,“你怎么进的他们学校?”
福鼎鼎眯笑得意,抛起颗板栗一口咬住,“这你就不知了吧,哥脑子灵光得很!”
肇倾期一把揪住他耳朵,“不要废话。”
福鼎鼎疼得龇牙咧嘴,“哎呦我说我说。我就是借助了个无人机!”
肇倾期放手,望着他一副“你疯了吗”的表情。
而福鼎鼎还在沾沾自喜,“放心,哥的技术好得很,没人发现。”
说着就拿出手机,“你想看不?”
肇倾期不记得这是今天第几次无语,好像和福鼎鼎在一块儿都是一整个大无语状态。
她撩起袖子作势要打他,福鼎鼎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目光停在那一块块骇人的青紫上,眉头紧皱嘴角往下拉。
“他大爷的下手那么重!操|了!老子下次见着他肯定给他点颜色瞧瞧……”
肇倾期看着福鼎鼎一脸心疼地轻轻摩挲着她的皮肤,滚烫的指尖温度让她一下子攥紧了被窝里的手。
平时肢体也接触,为什么偏偏这下有奇怪的反应了?他温度有那么高的吗?怎么自己也发热了?
耳朵发热,心口也发热。
“……你,想知道吗?”
肇倾期几乎脱口而出,下一秒立马暗自咒骂自己说的什么话。
福鼎鼎已经凑过来,拉着她的手不放,认真的神情仿佛在说他已经准备好聆听了。
肇倾期看着他,少年目光真挚,眼中滚烫似要燎了她的原,她突然觉得脑袋一热,话都说到这儿了,不上不下的也没意思。
整理好思绪,低眸开始讲述。
“昨天晚上那些人,是何超领来要钱的。”肇倾期顿了顿,“我们没欠他,反而是他们欠高加随的。”
“高加随,也就是我舅,三年前离婚了,和何娜,何超的妹妹,她把儿子丢给了高加随。”
“她们的婚姻才开始是幸福的,虽然过的并不富裕。那时候他们还在明阳镇,每年外出打工,一年也就回去一次,高加随更是两三年才有一次和高雾予见面的机会,所以高雾予和她妈妈更亲。”
“但是维持了十年之久的婚姻在四年前走到了尽头。”肇倾期往后靠上枕头,眼里是天花板刺眼的亮光,“何娜出轨了,还把高加随几乎所有存款都卷走了,铁了心要离婚。高加随当时几乎天都塌下来了,一气之下打了何娜一巴掌,何娜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高雾予不知实情,那巴掌到底也打进了高雾予的心里,成了疙瘩,他一直以为是高加随打跑了他妈,一边到处打听他的妈,一边责怪着这个爸。”
“何超,那个人渣,吃喝嫖赌样样不落,典型的社会败类,之前还拿何娜抵过债,但何家重男轻女,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高加随一个女婿深受其害。后来和高加随离婚了,何家举家搬迁。何超要不到家里人的钱,就每次都找高加随,哄的骗的,最后直接撕破脸皮强来,高加随在他那儿不知道吃了多少亏。”
肇倾期微微叹出一口浊气,“一年后,何娜和高加随婚姻自动结束,何娜转头就结婚了,还生了一对女儿,一家子美满得很。”
“何娜婆家纪家非富即贵,根本看不上何家,更看不上何超,为了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何家就跟他断绝关系了。”
“何超闹不过纪家,就死缠烂打高加随到现在。”
不禁回忆起从前,想起高加随带高雾予来黎城生活的艰辛又一阵心酸,一个粗枝大叶的糙老汉,硬是把高雾予安排得妥妥帖帖,就是不会说话把爷俩的关系弄得僵硬冰冷。
福鼎鼎看着肇倾期黯然的侧脸,把她另一只手也握在手里抚慰,语气难得认真,“那你呢?”
“我想听听你的。”
“我?”肇倾期看着福鼎鼎愣神,片刻轻笑一声,“我过的挺好的,很幸运,遇见的好人比较多。”
虽然糟心的占了更大的比例。
“我十岁走失,奶奶给我捡了回去,她一个独居老人带着两个孩子整天乐呵呵地在镇上奔波,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