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行程因此耽误,福鼎鼎从头到尾都没有下楼,放在门口的饭一口没动,门怎么敲也不开,信息怎么发也不回。
要不是酒吧的电话打到她这里来,肇倾期还以为福鼎鼎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下午三点钟在酒吧喝醉是什么体验,福鼎鼎有发言权,头晕脑胀好像要爆炸,悲伤怎么也发泄不完,眼泪像开闸的洪水停不下来,看见眼前有无数个人影在晃悠的时候还以为是在做梦。
“肇倾期……怎么有那么多个肇倾期啊,一个,两个……好多个,但,但怎么一个都不喜欢我……”福鼎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着,“肇倾期,骗子,我这么帅这么有钱怎么不,不喜欢我……我那么喜欢你,你怎么会不喜欢我呢?你明明就喜欢我啊,为什么要拒绝我……你这样,我就不要再喜欢你了呜呜嗝呜……不喜欢了……”
哭腔崩坏,好久又隐忍起来。
“……我还是今天不喜欢你好了,我,我明天再喜欢你就好了,我不会放弃的,肇倾期……”
一米八三超大只的人,醉趴在酒台却小小一团像无助的小孩,哭哭啼啼地自言自语着。
“福鼎鼎。”
“……肇倾期?”福鼎鼎迷迷糊糊睁开一条缝,眼睫湿答答地,“肇倾期是你吗?”
“是我。”
她无奈地把通话时间还在增长的手机抽出来挂断,去拿他的酒杯的时候,福鼎鼎跟个护食的狼崽子一样死活不放手。
“你才不是肇倾期!你走开!别拿我的酒,这是我买的,我难过我要喝,你,你别想抢……”
“我就是肇倾期,你把酒给我。”肇倾期看着他旁边喝空的两个酒瓶太阳穴直跳,压着火软声诱哄,“不喝酒了就带你回去,要不然头疼没人伺候你。”
“不回去……”狗崽子垂头丧气地嘟囔,“回去肇倾期也不理我,我才不要回去……”
肇倾期哭笑不得,到底是谁不理谁啊。
刚想反他两句,就被他砸向地面的断线的水珠噎回去,连忙低头去看他,却被宽大的手掌捂住了眼睛。
憋屈的抽噎让她心颤,“不准看……”
声声哽咽尽是委屈,如千针万线钻进她的胸腔,勒着鲜红的心脏越收越紧,让她心悸,让她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是自己做错了。
她的本意并不是让福鼎鼎陷入自我怀疑和难过的。
轻轻捧起他的脸,为他擦拭脸上的泪,“你那么难过的吗?”
回答她的是埋进颈窝的温热和箍紧腰身的手臂,阵阵低泣化为肩颈上凉凉的湿意,肇倾期回抱他,轻柔地顺着怀里人的脑袋,想借此疏解一些他的愁绪。
胸腔起伏,肇倾期闭上眼,低头下巴搭在他的发顶,“我也难受,怎么办……”
喃喃细语,不知道有谁听见了。
福鼎鼎睡到晚上八点半,醒来的时候头又爆又胀疼得耳鸣,起身扯直被子才发现肇倾期靠坐在床头睡着了。
破碎的记忆在脑袋里炸开,他烦躁地揉了揉眉心,睁眼就和睁开的清目对上。
房间安静落针可闻,他们在滴滴答答的钟表声里对视,沉默的空气压抑着跳动的两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