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临往前走,用肩膀直接撞开中年人,嘲讽道:“你甚至比你儿子都蠢,调这么多车来,开远光灯堵在派出所的门口?是为了证明自己很有本事吗?有本事你现在就动手,没本事就赶紧滚,别在这丢人现眼。”
“你……”中年人双拳攥紧,骨节攥的吱嘎作响。
叶临停下脚步,用余光扫了一眼中年人,呵呵一笑,回道:“我就站在你面前,有本事你就动手,再不行让你的小弟们上咯……都什么年代了,还整古惑仔那一套?”
“我想从事情发生到现在,你应该找了不少关系吧?不仅想让秦震东能立刻出来,还想让我永远留在里面,有一点用吗?”
叶临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沉声道:“记好了,有些人不是你能招惹的,在某些人的眼里,你们跟乌合之众没有任何的区别,一个月撑死万把块,玩什么命啊!”
“这梁子今天就算结下了,那咱们就不死不休。”中年男人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叶临耸耸肩,笑道:“那就试试咯,现在可是文明社会,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车队末尾,一个穿着白色唐装的中年男人,双手背在身后,朝着两人的方向走来,随后站到叶临的身旁,整个人看上去不怒自威。
“秦天阳,你要跟谁不死不休啊?”
当秦天阳看清站在自己不远处的中年男人的相貌时,只觉得双腿发软,无比恭敬道:“泰哥,您怎么在这里。”
“叶老师是我们家少爷的好友。”
“少爷……”
秦天阳想起那道杀伐果决的身影时,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当他再看向叶临时,眼中就只剩下了恐惧,其实早该意识到,眼前的年轻人做事如此不计后果,还敢用那种口气跟自己说话,万一不在彰显他背后势力的恐怖。
而他刚刚已经被愤怒给冲昏头脑,如今的局面,完全是他咎由自取。
泰哥看着秦天阳,平静道:“少爷让我通知你,由于秦家的做事风格过于霸道,他不太喜欢,所以不想在下一个日出再见到秦家。”
“叶先生,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秦天阳直接跪在叶临的面前,祈求他放自己一马。
叶临刚想开口,泰哥便沉声道:“叶先生是我们少爷多年的好友。”
秦天阳两腿一软,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浑身颤抖,此时的他已经不在意叶临身份的真假,因为他知道秦家已经完了。
“叶先生,咱们换个地方详谈吧。”泰哥的语气中满是恭敬。
叶临仍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点点头,随后转身朝躲在不远处的刘新月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刘新月不敢有片刻的逗留,立刻跟上两人的脚步,离开现场。
而在不远处停着一辆丰田埃尔法,当三人走近的时候,车门缓缓打开。
“叶先生,您请!”泰哥对二人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叶临则是连忙道:“不好意思,大晚上的麻烦您了。”
“不麻烦,少爷交代下来的事,肯定是要做好的。”
叶临看了眼刘新月,问道:“需要我帮你找个住的地方吗?”
“嗯……那就麻烦了。”刘新月仅仅是犹豫了一下,最后点头同意。
她很清楚自己的处境,手机没电和钱包没了还都是小事,主要担心秦正阳会将秦震东进局子和秦家覆灭的火气全都发泄在自己身上,所以现在跟着叶临才是最优解。
“那我等会给你找个住的地方吧,等到睡醒后再回学校。”
“嗯,谢谢你。”
叶临和刘新月上了车,两人落座在后排位置,泰哥则是坐在了中间位置。
车缓缓行驶着,泰哥则是忽然道:“叶先生,我非常欣赏您的胆量和智谋,敢在一座陌生的城市中,以如此手段,将一个盘踞多年的地头蛇企业给连根拔起,可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叶临笑着摇了摇头,平静道:“其实您不用给我戴如此的高的帽子,或许您口中的少爷早就想对秦家动手,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借口,恰好今夜我和秦震东起了冲突,再加上周势的推波助澜,这才算是师出有名,至于我?无非就是这场局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叶先生,我以为您是聪明人,如此直白的点出来,貌似不太好吧?”
“有些话说开了,才是真聪明人。”
叶临靠在椅背上用余光扫了眼身旁的刘新月,继续道:“不清楚在场是不是还有外人,如果真的不放心,其实有一万种方式让她闭嘴。”
“刘新月,你的任务完成了。”泰哥笑着鼓了鼓掌。
刘新月捏着裙摆,语气颤抖道:“那您答应我的事?”
“你母亲的医药费,中午十二点前就会打到你的卡上。”
泰哥说完,转过头看着叶临,好奇道:“你是怎么猜到刘新月是我们的人?”
“她作为案件的当事人,按照正常流程是需要等到意识清醒后,再进行询问,而她竟然能够先我一步出来,而且意识清醒,实在很难不让人去多想。”
叶临目光落在窗外,继续道:“我一开始只是以为她和秦震东有什么深仇大恨,所以会选择以身入局的去报复他,直到您独自一人出现在派出所门口的时,并且要求秦家消失的时,一个想法便在我的脑子应运而生,并且当刘新月上车后,我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泰哥从旁边的冰箱里拿出一罐可乐递给叶临,笑道:“秦家前几年赶上新能源发展的风口期,扩张速度非常快,手伸的越来越长,碰到不该碰的地方了。”
“按照正常情况,你们不是应该先敲打一下的吗?”叶临打了个哈欠,语气中带着些疲惫。
泰哥呵呵一笑,回道:“明里暗里的都试过了,只是有些人已经被蒙蔽双眼,认为老子天下无敌啊!那可就是自取灭亡了。”
“我还是不太明白。”叶临耸了耸肩,无奈一笑。
“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可以直接干掉秦家却还要大费周章的布置一个局?”
“当然,无论是我还是换做其它人,大概对这种做法都会是一头雾水,但我大概能猜到是和商业竞争有关。”
泰哥的右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平静道:“没错,其实本质上还是商业行为,秦家的产业对我们还是有用的,刚好能够补足公司某些短板,所以必须让秦家父子身败名裂,失去公司的掌控权,然后刘氏旗下的希望资控再进场,以最小的代价收割股权,从而拿下整个阳峰集团。”
叶临看了眼身旁的刘新月,随后说道:“你们了解到秦震东正在追求她,并且以手术费为报酬,要求她帮你们做事,如果今晚没有我的话,可能你们伪装成亲戚,然后在酒店捉奸在床?”
“差不多,当捉奸在床的同时,秦正阳涉嫌不正当竞争的证据也会分发到各媒体的手中,剩下的就是等待舆论发酵,让他们彻底翻不了身。”
泰哥转身看了眼身后的叶临,笑道:“面对秦震东跟他的几个保镖,你似乎一点都不害怕?”
叶临不屑一笑,回道:“怕?为什么要怕?我连命都不要,他们拿什么跟我玩?”
“秦震东说让你出不了郫都,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啊!”泰哥的语气十分严肃。
“我只知道秦震东做了违法的事,至于他爹是谁,或者背景又是谁?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真是个疯子……但也很久没见到你这种疯子了。”
“是吗?我可不觉得自己是个疯子啊。”叶临笑着摇了摇头。
泰哥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笑道:“疯子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天才。”
“您这是在夸我?”叶临打开可乐喝了一口。
“我几十年的人生中,遇到过不少像你这样的“疯子”,而无一例外的,他们全都做出了一番事业,成为被人敬仰的存在,也许你就是下一个。”
“既然如此,我就借您吉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