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别有用心的、过于早熟的女孩?
陈昼轻声说,“也许你有天会发现,她想要的东西都很简单,她脑子里想的也没有那么复杂。”
“不排除这种可能,但从经验来看,更大概率这种想法只是盲目乐观,”阿希姆毫不留情地说,“所以对于这群孩子,我劝你最好不要偏袒任何一方,因为很多时候你到最后会发现他们是狗咬狗。”
“好吧,我知道了,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插手的。”陈昼看着门的方向,轻轻点了点头,“我保证。”
······
显而易见,阿希姆对梅的信任十分有限,虽然表面上答应要帮她将瑞德绑起来,但他并不打算这么做,一有时间,他就会从房子里跑出去,去追查最后一颗猫眼石的下落。
在他出去的这段时间里,陈昼就在房间里稍微打扫了一下。
考虑到晚上睡得太冷,陈昼靠着蹩脚的缝纫技术,用搜集到的坏被子还有一些零碎的布料这些东西拼凑出了一张类似百家被的毯子,接着她将屋子里稍微打扫整理了一下,为了防止弄出动静,她只敢做点不怎么发出声音的活。
梅中途又来送了一些东西过来,那时候阿希姆还没回来,陈昼于是谎称他在上面睡觉,梅倒是没有追问,只是对屋子里的变化非常诧异,并且拿着百家被看了半天,“这是你做的吗?”
“做的不太好。”陈昼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没有,你做的实在太好了,”梅看着她,“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陈昼想起阿希姆的嘱咐,没有立刻答应,而是问,“什么事?你说说看,我不一定能帮得上。”
“肖恩的衣服破了个大洞,但是大家都不会补衣服,而村子里完整的衣服就那么几件,我们一人一件,其他的都在瑞德那里,”梅说,“现在天越来越冷了,如果能补好衣服,肖恩一定会很高兴的。”
陈昼想了想,这也不是什么难事,而且也不属于“偏袒”任何一方,只是补个衣服而已,于是她答应下来。
甚至为了防止以后梅尝到甜头后得寸进尺,陈昼还故意夸大了这件事的难度,“我不保证能缝起来,我缝纫很糟糕,但是我会尽量试试的。”
过了会儿,梅将一个四五岁左右的小男孩带到了陈昼面前,那个孩子非常可爱,金棕色的头发,蓝蓝的眼睛,圆溜溜地像弹珠一样,他果然和梅说的那样,衣服背后有一个大洞,看起来被树枝还是什么的勾到了,拉了一个长长的洞口,现在正值秋天,肖恩穿着这件衣服忍不住发抖,同时一个劲地将手往袖子里缩,抬着头期待地看着陈昼。
就算她的心是石头做的,此刻都没法不认真完成这样的愿望。
陈昼很快帮他补好了衣服后面的洞,并且特意用了碎布填充了一下衣服里面,使它变得更加暖和。
肖恩穿上补好的衣服,看起来很激动,他在一块裂成蛛网的镜子来回走着,不住地回头,他看了陈昼一眼,忽然安静下来,跑到梅身边对她耳边嘀咕了几句话,然后出去了。
“他说什么?”陈昼问。
梅笑了笑,“他说他要送给你一件非常棒的礼物。”
不一会儿肖恩就回来了,他把什么东西放在了陈昼的手里,然后便飞快地跑走了。
陈昼低头看着那件肖恩的礼物。
一颗小小的鹅卵石,表面非常光滑,没有一点灰尘,看起来被攥在手心里爱惜地抚摸过很多次。
说来也荒唐,从这个角度来看,陈昼觉得它反倒比自己见过的那些璀璨的珠宝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