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昼忽然就有了主意。
······
“布谷,布谷,布谷。”陈昼在墙角边,对着墙里面抬高声音,模仿着布谷鸟的声音。
这还是他们在沼泽的时候,曾经和梅商量过用来送饭进门时的暗号。
她也没把握阿希姆能记住,但是现在实在想不到什么好办法了,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阿希姆,陈昼心想,现在就是考验你有没有把我们俩约会的每一刻记住的时候了。
长老院很大,陈昼怕离得太远,阿希姆听不见,只能贴着墙边走,隔一段距离就叫三声“布谷”。
因为是白天,偶尔有过路人路过,就用一副看傻子的目光看着她。不过陈昼完全没有意识到,她全副注意力都汇聚在耳朵上,专心听着墙里面有没有什么回应。
然而绕了快一圈,她除了听到两个守卫在墙根放水,以及史宾斯法官年轻的妻子和他的秘书约定今晚派对前一起告病然后私奔这两件小事,她什么信息也没听见。
就在陈昼打算放弃离开的时候,忽然听到墙内传来了一声猫叫声。
陈昼愣了一下,连忙又叫了三声。这次几乎是她话音刚落下,相同的猫叫声再次出现了。
“阿希姆,”陈昼将手放在嘴边,控制着音量对墙的上方轻声喊道,“是你吗?”
“是我。”阿希姆不太清楚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阿希姆,你怎么会在这里?”
“现在不方便说太多,我刚刚听到你的声音借口尿尿才能到这边来,”阿希姆的声音在里面说道,“史宾斯这狗东西对我怀恨在心,打算报复我,现在正纠结是把我交给我那残暴不仁的大哥,还是我那蠢得出奇的表弟。”
“那他决定了吗?”陈昼问。
“没有,他决定交给钱来约定。”阿希姆说,“今天晚上,他会宴请拉涅罗约翰,以及我大哥的妻弟孔蒂一起聚会,看谁出价高就把我扔给谁。”
“看来我得抓紧时间了,”陈昼说。“你现在还好吗?”
“那老东西抽了我一顿,但是你也知道,”阿希姆用他那特有的满不在乎的语气道,“他实在太老了,以致于酷刑都像给我挠痒痒一样。”
陈昼听出来阿希姆的声音不如以往那样清亮,便知道情况肯定不如阿希姆说的那样乐观,但她也不想揭穿谎言,而是低声强作欢笑着说,“我就知道,你是不会有事的,等我救你出来后,可记得要请我吃好吃的呀。”
“那是当然的。”阿希姆说。
虽然看不见阿希姆的神情,但是陈昼似乎能看到他的样子,想象出他的眼睛,棕色的玻璃珠一样的眼睛凝视着她的眼底。
“我得走了。”阿希姆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陈昼下意识点了点头,忽然想起来阿希姆现在看不见她,于是又“嗯”了一声。
“阿希姆。”陈昼又轻声喊了两声,然而这次没有人回应她。
陈昼做了个深呼吸,揉了揉有些发红的眼眶。
距离天黑还有八九个小时左右,时间不多了,但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