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秦太夫人跟卫氏面上的犹疑更甚。
秦太夫人眯着眸子扫了一眼旁边局促难安的李惜霜,心里猜测了一番,但还是继续追问道:“这是哪里的话?景哥媳妇这到底是怎么了?”
这时,李惜霜心里一紧,连忙笑着打岔道:“祖母,想来嫂子是太过忧心您和祖父的身体,一时情急才如此。”
“既然没有问你,你多嘴做什么。”
卫氏一向不满李惜霜,加上知道秦太夫人的性子,当下喝了一声李惜霜,而后看着孟青,“太夫人问话,照实说就是。”
孟青先是把门口的事情细细说了之后,又道:“虽然已经分家,但是婆母说这两日天气凉,挂念着祖父跟祖母的身子,今天特意让孙媳过来给二老请安。”
“孙媳自知,如今已然分府分家,不可再如先前那般进出伯爵府,也在门外等着小厮进府通传,只是许久不见回音,又听闻门房的说是弟妹的吩咐,不许进府看望祖父祖母,但是孙媳想着婆母一直挂念,就只得想先进府来给祖母祖父请了安,见到二老康健无恙之后,再向祖母请罪,向二弟妹致歉。”
说罢这些,孟青又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如今见着祖母安康开怀,孙媳也就放心,但凭祖母责罚。”
随着这一番话,秦太夫人跟卫氏都沉下了脸。
两房人才分了家。
虽然她们已经在尽量封锁消息,但是分家分产的事情也还是慢慢从江家传了出去。
如今,京中已经有了一些流言,说宜昌伯爵府两房分家,江家二房占了大便宜,只随意用几个田产铺子,就把长房孤儿寡母打发了出去。
而偏偏在这个时候,李惜霜还让门房堵着孟青,不让人家进门……
更要命的是,孟青过府来,还是借着王氏的名号,打着向江远山跟秦太夫人请安的幌子……
这要是传了出去,少不得又要成为旁人在背后褒贬伯爵府的谈资。
才分家没两天,占尽便宜的二房,竟然是连门都不让人进了……
“这是你做的?”
秦太夫人面沉如水,一脸森然地看向李惜霜。
“孙媳并不知晓此事……”
李惜霜脸色一白,“祖母,孙媳知道您素日最是疼爱伯母跟大嫂子,哪里敢让人拦着。想来是如今分府别居,门房那边的下人们不晓事,才把话传岔了。”
这一番话显然是在瞎扯。
只是不论秦太夫人还是卫氏,她们心里都明白,今天就算是李惜霜这番说辞漏洞再多,她们也不得不“相信”。
为了不让自己名声受损,就只能把事情推到下人们的身上。
秦太夫人眉头紧皱,良久没有说话,最后面色变了几变,才无奈叹气,亲自站起身来,去扶孟青,“家宅和睦才是兴旺之相,祖母年纪大了,只要看着你们这些孩子好,就知足了。”
卫氏也忙跟着打圆场道:“家里前两日新买了些下人,想来是还没懂府里的规矩,这才让侄儿媳妇受委屈了,待会就让人去把那几人给捆了,派人送到花枝巷,要打要罚由你说了算。”
“婶子这么说,可是羞臊我了。”
孟青连忙拒绝道:“管教下人自有婶子跟二弟妹做主,我哪里懂这些,况且我今天过来,只是为了给祖父祖母请安,哪里犯得上处罚人,我若真应允了,岂不是我小肚鸡肠了。”
闻言,卫氏微微皱起了眉头。
看来打罚下人,还是让孟青不够满意啊。
正在思索间,就听见秦太夫人的声音响起:“瑜哥儿媳妇,府里这些下人可都是你买进来的,如今竟然犯下如此大错,你也是难辞其咎,罚你去家祠跪上三日,你可服气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