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爱莲可没听懂,她扫了一圈儿,见郑海城不在,就阴阳怪气道,“哟,你家海城又不在?不是又去哪儿做贼了吧?”
“这一天天的在外头晃荡,别不是在哪儿偷鸡摸狗吧?老常,不是我说,你家这孩子可得管着点了,不然你小心他以后蹲笆篱子去了。”
她心里不爽快了,就要见缝插针的让这个老泼妇也不爽快。
常大芬立马反驳,骂道,“我呸!你才偷鸡摸狗,你全家都偷鸡摸狗!我儿子好着呢,关爱莲你个老白莲别胡说八道!”
关爱莲翻了个白眼,呸!进去才好呢!
关爱莲巴不得郑海城进去。
可惜现在她没证据,只能时不时来膈应郑家人几下来出出气,可憋死她了!
关爱莲还想说些什么难听话,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哭嚎声。
郑海华和郑海燕一前一后哭着跑回来。
“呜呜呜,我不活了!妈,我不活了!”
“哇哇哇,我不上学了!妈,我不去上学了!”
两人一进院子就死死抱住常大芬嚎啕大哭。
可把常大芬吓得,一个劲儿的追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事。
在郑海洋和郑海华断断续续的讲述中,大家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学校那边不知道为啥也传遍了这件事,而且十分清楚那个跳粪坑的就是他们家。
郑海燕他们姐弟今天在学校里可没少受人耻笑。
同学们见到他们不仅用鄙夷的目光打量他们,还一边捂着口鼻,一边嫌弃的退开老远,没有人愿意搭理一个有着跳粪坑怪癖的人。
于是,他们不约而同被班上的同学孤立了。
郑海燕之前在班上也算得上是风云人物,可现在却沦落到被同学孤立,嫌弃的地步。
她这个年岁的小女生,正是自尊心强,敏感的时候,哪里受得住这个?
这不就直接被刺激的跑回了家。
郑海华的同学更过分,有一个同学甚至把擦过屁屁的纸塞在他抽屉里,还理直气壮的说他不是喜欢这个味儿吗?
郑海华:“……”
你才喜欢,你全家都喜欢这个味儿!
郑海华气的哇哇大哭。
他再也不要上学了!
关爱莲心疼的一把抱住小儿子和闺女,嗷嗷的哭,“天杀的黑心肝儿的小畜生们,我儿子和闺女多乖巧的孩子啊,他们竟然也能欺负!真是没人性啊!这种坏种就应该拉去吃花生米儿,留在世上霍霍好人干啥?”
程嘉嘉嘴角抽了抽,虽然她也不赞同校园霸凌,可……郑海燕和郑海华乖巧?
这得戴了多厚的滤镜才能说的出这种话?
不过,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
貌似一夜之间,郑家几乎所有人都被这则不知打哪儿传出来的流言弄的糟心不已,人人都成了他们所在的学校或者工厂的臭狗屎,没人愿意搭理的那种。
那谣言的速度传的有那么快吗?
现在可没有网络,谣言主要靠口口相传,消息传遍附近片区咋滴也要个两三天吧?
可她咋感觉一天之内,所有人一下子都知道了似的?
不过这可不关她的事儿,想不通她就抛之脑后了。
……
至于被关爱莲怀疑去偷鸡摸狗的郑海城,他现在可惬意的很。
郑海城一手拎着鸡蛋糕,一手拎着大白兔,得意的哼着歌儿,晃晃悠悠的走在回大院儿的路上。
今儿个收获颇丰,别说,还真没看出来,那小子是个有钱的。
自己干这一票可赚大了!
郑海城特意买了这些精贵的吃食,晓慧见了一定特别高兴,她一高兴,说不准就会答应跟自己处对象。
只要她答应了跟自己处对象,那小手,小嘴儿,还不是任自己亲,任自己摸?
嘿嘿!
想到这里,郑海城就忍不住美滋滋的乐了起来。
忽然,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喊声,“海城?!”
郑海城心里一惊,他快走几步想躲开,可后面的人已经追了上来。
郑海洋没好气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小子跑什么呢?我在后面喊你没听见吗?”
郑海城心虚的讪笑,“大哥,是你啊!我还以为是谁呢,吓我一跳。”
“你手上拎的这是什么?”
郑海洋皱皱眉看着他手上的东西。
郑海城猛地双手一背,把东西往身后藏,虚笑道,“没啥,呵呵没啥,大哥,这是我帮别人带的东西。”
郑海洋狐疑的打量了他一眼,不大相信,“真的假的?不会又是你给白晓慧给买的吧?”
“不是,你手里哪儿来的钱?”
这些鸡蛋糕、大白兔可不便宜。
一般的工人家庭买这些都要犹豫许久,更何况郑海城一个没有收入的待业青年?
而且自从那天江秋白在大家面前挑破郑海城总是花钱给白晓慧当冤大头之后,常大芬就不给他钱了。
郑海城手里可没有一分钱。
他上哪儿买的这些东西?
郑海城眼神闪烁了一下,故作不耐烦的说,“大哥,不都说了这是给别人带的吗,你又不是不知道妈不给我钱了,我哪儿来的钱?”
说到最后,郑海城还真一肚子怨气。
要不是江秋白拿贱人多嘴,他现在还能从妈手里抠钱,那样就能给晓慧买更多的好东西了。
没准儿她一高兴,真就答应了自己呢?
都怪江秋白这个女人害了自己!
郑海洋心里虽然还有些狐疑,可一想郑海城手里确实没钱,也没来钱的地方,也就只能暂时相信他。
于是道,“成吧,只要你记住以后别傻乎乎给人当冤大头就行。”
就在这个时候,前方忽然出现几个凶神恶煞的壮汉拦在路上。
郑海洋心里一惊,这些人看着就不是好惹的。
于是小心翼翼陪着笑脸询问,“几位兄弟,你们这是……?”
自己可没有得罪过他们,怎么会忽然拦自己的路?
他没注意到身边郑海城心虚的神色。
只见为首的刀疤壮汉神色不善的盯着他们打量了好一会儿,主要是郑海城,才嗤笑一声,“就是你?敢欺负咱们大哥的儿子,找死是不是?”
他不等两人回神,就招手,“兄弟们,给我上!给这俩人点颜色瞧瞧,让他们知道,不是什么人都能惹的!”
郑海城脸色渐渐发白。
眼见着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渐渐逼近,郑海洋心里一跳,连忙解释。
“兄弟,兄弟,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可从来没欺负人,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那几个壮汉可不是善茬,哪里会听他细说,而且人家已经认定了他们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几人一拥而上。
对着郑海洋两兄弟狠狠踹了下去。
接着就是拳打脚踢。
这些人都是练家子,拳脚功夫不弱,两兄弟很快就被打的抱头求饶。
巷子里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和几声断断续续的求饶声。
“啊!救命啊!”
“大哥,大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呜呜呜!”
……
城南某处平房的小院子里。
两个中年人在对饮小酌。
“怎么样?这个结果还满意吗?”
“自然,可谓大快人心!”
“可见啊,这老天爷还是长眼睛的,坏人总会得到应有的报应,你说是不是,老王?”
秃头男人,失去蛋蛋的牛主任端起酒杯,和王主任,哦不,现在是车间普通工人的王三强,砰的一下,碰了一杯。
“来,再走一个!今天可是个好日子,咱们可要喝个尽兴!”
“好好好,一定不醉不归!”
两个老家伙纷纷露出一抹奸笑。
“嘎嘎嘎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