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旭东被娄晓娥推进了王宫的一个院落里,他们将在这里待上半个月,他还有自己的工作需要完成。
甘秘书进来汇报道:“老板,内地已经收到埃德加·斯诺记者的采访申请了,看来阿美莉卡在外交行动中动作很快啊。”
“他们不快不行啊,中苏边界虽然没有发生大规模武装冲突,但是我们的北边边境很不太平,一方面我们现在没什么朋友,很多国家还在看阿美莉卡的脸色,另一方面阿美莉卡也需要一个台阶来遏制苏联的霸权主义。他们老美自己也在泥潭里打滚,想要从越南撤出来谈何容易,一不小心就会成为饺子馅。他们想要建立一条外交通道,我们到印尼来不就是为了给他们创造通道的么? ”
“老板,他们为什么打个越南居然这么费劲呢?要是我们的话,直接横推过去不就行了么?”
“你以为呢,真正大兵团作战老美还是不怕的,山高林密,地道陷阱,各种对付敌人的手段你忘了?咱们的游击战争你忘了?再说现在的越南打了几十年的仗,几乎是全民皆兵,种地的时候是农民,看着无事,但老美只要不注意,越南人肯定背后就给你一梭子子弹,你怎么打仗都无所谓,人家手无寸铁的时候你总不能杀了人家吧。搞外交的人要善于分析利弊,把老美拖在泥潭里好还是联合他们一起来限制苏联好,脑袋里要时刻想着这个问题。你现在看着苏联一家独大,但实际上他们就是穷兵黩武,把85%的工业投资重工业,军事工业也迅速发展。要是之后的能源价格飙升,他们的实力还会进一步加强,这个时候我们不仅要把老美从泥潭里释放出来,还要大力发展自己的工业体系,这是个最好的时机,错过了这个时机,将来我们在想崛起,就更加困难咯。”
“现在不是两个大国都在响应缓和政策么?难道是为了互相麻痹,然后出其不意?”
“你想想捷克斯洛伐克,数十万备有现代化武装的苏联和华沙条约其他成员国的军队,采用突然袭击的方式,一夜之间侵占了捷克斯洛伐克的首都布拉格。再想想他们的宣传,要对我们采取一场外科手术式的核打击,什么意思?他们能这么对付我们,那他们能不能这么对付其他国家?整个西欧那什么阻挡他们的钢铁洪流?”
“那他们岂不是天下无敌了?”甘秘书不甘心的问道。
“哼,他们想当老大,搞经济一体化。他们自己发展重工业,让小弟们发展轻工业和农业,这样他就好控制周边的国家。一些东欧国家对苏联不服,有的国家甚至对苏联有仇恨。说个最简单的事情吧,南斯拉夫把苏联最先进的飞机秘密运到了阿美莉卡。这事苏联人还不知道呢。老美现在借机对东欧国家进行渗透,东欧国家开始出现反苏的秘密群体,苏东剧变迟早会来临的。”
“不可能吧?他们这么强大,谁现在敢反他们?”
“我们不就在反他们么?他们内部其实也不怎么样,一个强大的国家如果人民的生活长期得不到改善,工人上班又怎么会有责任心呢?你知道他们自己生产的电视机么?有个外号叫‘不定时的炸弹’。而且苏联境内存在着众多的民族和地区差异,他们轻工业太薄弱了,经济体制僵化。苏联的高度集权政治体制也是被人诟病的, 这种体制缺乏民主和决策透明度。赫鲁晓夫当时的政策其实是不错的,弱化领导人的个人崇拜我个人认为是对的,毕竟国内国外的政治经济环境每时每刻都在变化,但全盘否认斯大林统治期间为国家为人民所做出的贡献,这点做得非常不好。你既然能把前任全盘否定,那么你的统治是不是也能被全盘否定呢?共产主义思想太崇高了。”
“那您怎么看斯大林同志的呢?”甘秘书的脸上有了些不一样的神采。
“他治下的国民跟着他能享受到红利,一旦出现错误,就极有可能成为希特勒似的人物。不过整体上他还是不错的,七分功三分过吧。咱们不也是走了几段极端的弯路么?要是苏联打过来,咱们的内部一定会出大问题的。”李旭东说的这话没毛病,但是在现在这个时代就是大逆不道了。
一个越南打了这么多年,不仅没有拿下,战争预算反而越来越高,那块遥远的地域仿佛像个无底的黑洞一般,战场上死伤人数不断增加,老美国内反战情绪高涨,美国肯特州立大学枪击事件(Kent State shootings),是1970年5月4日发生在美国俄亥俄州肯特州立大学的一起事件,当天上千名肯特州立大学的学生在举行抗议美军入侵柬埔寨的战争时,与在场的国民警卫队发生冲突。整场事件虽只持续了13秒,但却造成4名学生死亡、以及另外9人受伤。
此次事件引起全美国超过450所校园罢课,5天后再有十万人在美国首都华盛顿游行抗议。事后,尼克松组织的总统特别调查委员会认定,开枪是没有必要且不可原谅的。受害者家属起诉俄亥俄州州长与国民警卫队,法院判决州政府支付受害人家属美元赔偿并且公开道歉。
两天时间,李旭东没等来老大的到来,反而手里多了份要他回国述职的电报。回肯定是要回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啊,这个时候回去,一定没什么好事。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成年人最幼稚的事情就是交心,自己飘了,飘在了天上,看不见底下的万丈深渊啊。经过三个小时的思想斗争,李旭东还是决定回去,这是他的职责所在。
回程的飞机上,李旭东一言不发,他知道自己的问题,怪别人没那个必要,自己说的什么自己负责好了。可笑的是出卖自己的居然还在对自己不停地嘘寒问暖,仿佛自己是他的亲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