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司机说再等一下,然后又看向霍立。
“会冻死,也会饿死,那就收养吧。”
……
车窗不停透进一道又一道光,身边少爷侧脸一会陷入短暂黑暗又忽然连小胡茬都能看清,此时没有了之前的闹腾,脑袋后仰安静得似乎睡着了。
是真睡着了。
双手盖住的小猫长长喵呜一声,朝他看了眼,随后尾巴勾住霍立手腕小小的头埋进衣服里。
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猫,睡着时一人一猫鼻腔都闷沉沉哼唧哼唧,轻微的鼾声给静如死水的车厢带来些波动。
陈弋纵使酒量再好现在也慢慢被酒精浸没了思绪,夜色笼罩任谁都乐于安逸放空身心,他手指像隐埋沙土的蛇,在一言不发的环境里摸索,从衣服布料终于到一团温热,覆盖在毛团之上的指尖与其触碰。
陈弋静静感受着手心下对方指尖和小猫轻微的颤动。
口袋手机震了好一通也没管,车辆开进闹市也没睁眼,司机借助后视镜瞥了眼后座两人一猫,会心一笑摇高车窗,车内顿时愈加温暖。
下个月数学初赛,期末底复赛,倘若可以拿到名次就能拿到帝都名校的保送名额。
胖大海甚至是校长许多次找到他希望把握好机会。
其实无论是保送还是参加高考都是不会错来的路,大人们都一致认为市状元铁定在市一中,而他一定会成为招牌式而去帝都、魔都。
很久之前他也这么觉得,也更偏向前者,这样就能没有差错的离开这了。
陈燕再怎么样他也恨不起来,只要留在这座城市,他都会被各种东西束缚,比如亲情。
很多时候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到冷血,可以没有顾忌地对待以后,可是每当陈燕掰着指头诉说她的不得已,他还是会心软。
这样一座常年起雾的城堡,一团乱线厘不开,扯不断。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他也不知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般,他好像又有了留在这里的理由。
或许是第一次对方拉着他逃课就为了去食堂抢饭,亦或是快哭了的少爷对自己说恨不得替他挡板砖……
这次不是因为他走不出去,而是风吹进了这里,堡垒瓦解,这里多了个在乎的人。
无论最后怎么样,他应该是要留着了。
少爷睡的很死,他想抽回手还被抓得收不回去,陈弋有些尴尬,司机很贴心地把收款码伸过来。
“这是你弟弟吧?大晚上的爸妈该担心了。”司机大哥看见收款金额吓了一跳,连忙摆手说:“给多了啊。”
陈弋说没事。
毕竟刚才捡猫耽误了很久。
假如少爷醒着这次估计也不会说他败家乱花钱。
霍立软趴趴靠在他肩膀上,陈弋忽然有种把好人家小姑娘灌醉领回家做些什么的感觉。
幸好不是去他家。
“啊……”霍立含糊嘟囔了句,“哪里?”
小猫被霍立揣进了口袋,霍立虽然脑子暂时生锈但手还是停不住摸猫肚子。
陈弋按响门铃,斜了眼霍立,“你家。”
“哦……”霍立丧尸一样点头。
过了一会才开门,李翠翠身体不舒服剧都不追了,正准备睡觉,迎门把捡了个儿子。
“你是陈弋吧?”李翠翠倒了杯热茶递给陈弋,对他还是很有印象,运动会篮球赛观众席吵翻天都是他名字,而且还是霍立一个队,两人互动也比较多,吸引了很多目光。
最主要的是李翠翠天然对帅哥注意力常超。
这一点霍立颜控可以说很好地传承了自个老妈。
“谢谢阿姨。”陈弋接了茶,突然一坨金黄色朝他袭来,直扑脑门。
几秒之间陈弋额前的头发乱糟糟几根竖起几根贴着脑门。
“哈哈哈,它一般只会这样贴霍立,应该是很喜欢你。”李翠翠说完瞪了下躺沙发的霍立,可惜霍立是真睡了,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她哼了声道:“喝了多少呀?”
“三小罐。”陈弋如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