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世暂栖身
窗外鸟鸣清脆,阳光透过窗棂洒在身上,暖洋洋的。这样平静的日子,我已经多久没有体会过了?自从赵括和赵无极伏法后,京城仿佛卸下了重担,连空气都清新了许多。
穆青他们几个也轻松了不少。每日除了必要的操练,便在城中四处游走,说是要好好感受这来之不易的安宁。我理解他们。这些年跟着我东躲西藏,出生入死,他们也该歇歇了。
“老大,这桂花糕真不错,你尝尝!”穆青手里拿着两块糕点,兴冲冲地跑过来,将其中一块递给我。我笑着接过,咬了一口,甜而不腻,确实不错。
“这京城就是不一样,连糕点都比别处精致。”另一个兄弟张虎也感叹道。他手里提着一只风筝,说是要带儿子去城外放风筝。
看着他们脸上洋溢的笑容,我心里也感到一丝慰藉。也许,这就是我想要的,一个太平盛世,一个可以让兄弟们安居乐业的世界。
可是,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赵括和赵无极虽然倒了,但梁王还在,司马相如还在,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也还在虎视眈眈。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我放下手中的糕点,走到窗边,望着远处巍峨的皇宫。萧景琰如今已是皇帝,可他真的能掌控这复杂的局面吗?他能抵挡住那些权臣的压力,为林家平反昭雪吗?
“先生,您在想什么?”穆青见我沉默不语,走到我身边问道。
我摇摇头,没有说话。有些事情,我无法告诉他们,只能自己默默承受。
傍晚时分,萧景琰派人来请我进宫。在御书房里,他看起来疲惫不堪,双眼布满血丝。
“林殊,朕…朕对不起你……”他低着头,声音沙哑。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他登基之后,虽然也查办了赵括和赵无极,但对于梁王,他却始终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陛下,有些事情,不做,便永远没有机会了。”我平静地说道。
他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朕知道,可是……”
他没有说下去,但我明白他的顾虑。梁王毕竟是他的皇叔,势力盘根错节,贸然动手,后果不堪设想。
“陛下,您还记得当年我们一起许下的诺言吗?要让大梁的百姓安居乐业,要让正义得到伸张!”我的语气加重了几分。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朕…朕会考虑的。”
我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我知道,这远远不够。
离开皇宫,夜色已深。我独自走在街上,思绪万千。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是宫羽。
她走到我面前,眼神中带着一丝担忧,“林殊哥哥……”她欲言又止。我心头一紧,“怎么了?”
“林殊哥哥,我总觉得有些不安。”宫羽轻轻地说,她的眉间带着一丝忧虑,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动人。
我握住她的手,试图让她安心,“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话虽如此,我心底的不安却和她一样挥之不去。赵括、赵无极伏法只是第一步,真正的敌人还隐藏在暗处,伺机而动。
“不,林殊哥哥,你不明白。”宫羽摇了摇头,语气急切,“我今天去见了穆青……”
我的心猛地一沉,“穆青?他怎么了?”
“我提醒他,虽然我们取得了一些胜利,但你的大仇还没有报,不能放松警惕。”宫羽的声音低了下来,“可是……他似乎并不在意。”
我眉头紧锁。穆青的性子我知道,他为人耿直,作战勇猛,但却有些粗心大意,容易被眼前的安逸所迷惑。
“他说,现在局势稳定,陛下也开始重视我们,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宫羽复述着穆青的话,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
我心中涌起一股烦躁。穆青的想法太天真了。萧景琰虽然是我的好友,但他如今身处帝王之位,不得不考虑各种因素,他的承诺,又能兑现多少?更遑论,梁王和司马相如依旧位高权重,他们岂会甘心失败?
“他还说……”宫羽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他说,你也应该放下过去,好好享受现在的生活。”
这句话像一根刺一样扎进了我的心里。放下过去?怎么可能!我阖上眼,父亲临终前的眼神,母亲绝望的哭喊,家族被屠戮的惨状,这一切都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脑海中,每时每刻都在提醒着我,我的使命还没有完成。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知道了,我会找他谈谈。”
“林殊哥哥……”宫羽看着我,眼中充满了担忧,“我知道你心中有恨,但也要保重自己。”
我对她笑了笑,试图让她安心,“放心吧,我明白。”
我与宫羽分别后,径直去了穆青的住处。推开门,他正和张虎等人围坐在一起,桌上摆满了酒菜,气氛热闹喧嚣。
看到我进来,穆青连忙起身,“老大!来来来,一起喝一杯!”
我走到他面前,脸色严肃,“我有话要跟你说。”
穆青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样,收敛了笑容,“老大,怎么了?”
我环顾四周,压低了声音,“你跟我出来一下。”
我带着穆青来到院子里,月光洒在我们身上,显得格外清冷。
“穆青,”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不能忘了,我们还没有取得最终的胜利。赵括和赵无极死了,但梁王还在,司马相如还在,那些害死我全家的仇人,都还在逍遥法外!”
穆青愣住了,他似乎没有想到我会如此严肃。
“我知道你想要过平静的生活,我们兄弟也都想要。但是,”我顿了顿,语气更加坚定,“在报仇之前,我们不能有丝毫的懈怠!”
穆青沉默了,他低着头,似乎在思考我的话。许久,他才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老大,你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望着远处漆黑的夜空,心中已经有了一个计划。我正要开口,突然,宫中传来一阵急促的钟声……
宫中的钟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我心中一凛,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