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今天被自己这么对待的是燕鸿，这时候她早就已经反手将他压在地上了，真是弱鸡！

沐闻最后用自己那满含冰冷的双眸看了陈安阳几秒钟后，转身抬脚离开了陈氏企业。

也不知他的任务到底是发了什么疯，叫他弹恋爱就算了，居然会给他分配这么个玩意儿，比离枭那捡漏的还娘们儿！

此时正在尝试破解燕鸿的数据的楚风行平白无故地打了两个喷嚏，一下子输错了好几个代码，直接结束了此次破解，不由得烦躁地挠挠头，将手上的键盘扔到一旁。

…

约莫在子夜的时候，燕鸿忽的从浅眠中惊醒，暗夜的到来并没有将她的警惕消磨掉，她那双鲜少荡漾出情绪的双眼在黑暗中显得更加危险，虽然刚才传来的波动很轻，但燕鸿依旧感觉到了，有人破开了她的结界。

由于这个虚拟世界中蕴含的灵气太浓，燕鸿闲时试了下，发现很多招式单凭她的动作以及意念就可以做出，而不需要她去特地输入数据，故而除却她在清风山副本中设下的防火墙程序防止人凭空出现在清风山内之外，她用的防御禁制都是靠灵力来维持的。

这人很聪明，知道直接出现在副本以内要比从副本门口进入要更容易被她发现，燕鸿很快就意识到这人可能是一个老熟人，不然就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在这个拟真度超强的游戏里面，燕鸿很快就恢复了自己修为全盛时期的习惯，在黑暗之中她根本不需要光亮就能够看得清周围的事物，所以她只是从床上坐起，并没有点灯或是弄出什么东西来照亮。

简单地扫视了一下房间内的情况后，燕鸿就抬手掀开了被子，下床站起身，赤脚走在没有一丝灰尘的地面上，缓步走出了竹舍。

偏头看了眼没有任何声响的白泽的竹舍后，燕鸿就朝着一处竹林走去。

夜风很凉，燕鸿搓了搓自己被风吹得有些发凉的胳膊，听着周围沙沙作响的竹叶声，一声不响地走在竹林之中，在走到大约竹林的中心的时候，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她神色淡淡，双眼放空，好像在看着竹林的一处，又好像在看向更远的地方，许久没有出声，很有耐心地等待着这位访客主动出现。

…

“燕鸿，你变了…不对，是你病了。”

沐闻的身影随着自己的开口出现在了燕鸿面前，他出现的方位正巧是燕鸿一直看向的地方，丝毫不差。

在余睿悄悄穿过自己设在山门前的结界的时候，燕鸿的心底就已经隐隐有了猜测，此时见到他并不惊讶，只是…

“余睿，许久不见，你怎么认出我的？”

这一次她身边可没有什么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在。

“上次见面的时候我让系统对你进行了追踪。”

见燕鸿并没有接自己的话，余睿也不在意，只是面色比刚才还要柔和上一些，嘴角的笑容终于有了一丝温度。

“我想你了。”

“…你不该来这里。”

燕鸿不信余睿那么聪明的人猜不出这几个位面的不对劲。

“可你在这里。”

想你了，知道来这里就会见到你，所以才要来。

即便那惨淡的月光并不明亮，燕鸿依旧从余睿的眼睛里面看到了几丝光亮，她知道，那光亮的名字，是执着。

与这样正经的余睿对视，燕鸿有些不适地垂下眸子，拒绝了与他的对视，开口的声音却依旧淡淡的，好似一阵风就能带走一般。

“没必要、不值得。”

“值不值不是你说的算的！”

余睿的回答有些急切，几乎是贴着燕鸿的话音说出来的，传到燕鸿耳中时，甚至还带着些激动。

“燕鸿，你可以一直对我视而不见，也可以一直记不住我，更可以当着我的面去和别人在一起，毕竟是我动了心，而你对我无意，我知道，从始至终我都知道。”

“可是，你可不可以不要死……”

说到最后，余睿的声音居然带了几分哭腔，他知道燕鸿与自己不同，但他却也知道，一个人的灵魂什么样才算是健康的，就算是在别人手下帮忙的他，现在灵魂外层都已经发出了淡淡的金色光芒。

可燕鸿的灵魂，此时却已经暗淡了下来，虽然依旧泛着金光，但却像是那年久失修的破旧车灯一般，怎么擦都擦不亮，明明，上次见时还不是这样的啊…

余睿的话落入燕鸿耳中时，燕鸿整个身子都不由自主地震颤了一下，但随即她便稳住了自己，并没有被自己此刻已经变得有些悲凉的情绪影响，说出口的声音虽不再冷涩，但却依旧淡淡的，好像什么都与她无关一般。

“晚了，他不会给我第二次机会的。”

燕鸿个不管余睿是否听得懂，她这话像是给他说的，又像是在提醒自己。

“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忽的，余睿好像想起了什么一般，看向燕鸿的眼光忽的变得恶狠狠的，连带着眼中那未来得及消逝的水光，也变得晶亮无比，直反射着他的懊恼、火气、与嫉恨。

燕鸿：“……”

这次燕鸿并没有回答余睿，将心底不断翻涌着想要浮上来的波涛压下，垂下的眸子忽的睁大，余睿那复杂的目光全数落在了她的眼中，但燕鸿却好似没发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