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抬头看看格拉夫顿市政大楼上破损的广告牌“格拉夫顿欢迎你”，又低头看看路边的超级变种人尸体，还真是很热烈的欢迎呢。

推门走进市政大楼，既没有怪物也没有胡乱开枪的机器人，大概都被绿皮怪们干掉了。

在二楼的市长办公室，马文找到了“市长”，它是一台红色涂装的特殊机器。

“哈喽，公民，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

红色机器中间的球形部分闪动有韵律的光，播放流畅的电子音。

“你是市长？”

“准确的说，我是市长助理，代理市长。”

“原来的市长呢？”

“在你身后，公民。”

马文回头，红色机器的对面是一间装修颇为豪华的办公隔间。烟灰缸上搁着半截没抽完的雪茄，银色的怀表和全家福相框放在桌子右上角。

桌子上趴着一个戴着礼帽穿着毛呢西装的骷髅。

这位应该就是前市长了。

马文为了验证这个AI的智能水平，模糊地问：“为什么？”

“根据格拉夫顿市政协议第249条，市长因意外去世，市政府进行下一次公投前，由市长助理暂代市长。所以，我现在是市长。”

格拉夫顿市的下一次公投可能永远都不会进行了。

“好吧，市长先生，你是一台人工智能？”

“是的公民，我由罗科公司研发生产，于XXXX年安装于此，负责协助市长处理格拉夫顿市政公务。”

马文决定用一个他疑惑了好几天的问题继续检验“市长”的智能水平。

“格拉夫顿怪物是什么？”

格拉夫顿怪物（Grafton Monster），是马文曾经在查尔斯顿火车站附近碰到的苍白色怪物，被他片成骷髅了。（第5章）

“格拉夫顿怪物是从上世纪就流传在附近的都市传说。传说它有巨大的体型，比房子还高，力大无穷，浑身都是肌肉，但没有头，专门在野外捕食熊和野鹿。”

“没有头它怎么吃东西？”

“抱歉，公民，这不在我的理解范围内。它只是个传说。”

准确的说，马文干掉的那只怪物并不是没有头，而是头部被埋在异常增生的肌肉里了，它原本应该是个人类。

马文觉得这个“市长”还确实挺智能的，他接触红色机器，学习机并没有反馈。

这个红色机器虽然不小，但负责处理一个城市的AI大概也不是这种体量的机器能承载的。

马文问道：“市长先生，你的AI主体在哪？”

“抱歉，公民，你无权获得这个问题的答案。”

“那我换个说法，这台机器是否只是你的对外终端？”

“抱歉，公民，你无权获得这个问题的答案。”

好吧，看来是权限问题。这就不是他能解决的了。

马文开始环视整个市长办公室，他在找线路。

按目前废土的情况，没有条件和可能为这个人工智能提供稳定且足够带宽的无线网络。

这台终端机经过核战还能如此清晰、快速的处理人机对话，说明它的服务器一定离这台终端不远，而且必须是有线连接。

马文也想过用断网断电来威胁它，又觉得这个主意很蠢，还是跟着数据线找比较靠谱。

他从楼外的围栏上拆下几根铁棍，返回了市长办公室。

从红色机器背后靠墙的缝隙着手，开始撬，一般走线都会从机器后面走吧。

“公民！你正在进行危险操作，请立即停止对市政公物的破坏，否则我将呼叫安保措施！”

马文不理它，继续撬。

随着咔哧咔哧的声音，机器和墙分开了，后面果然有2条很粗的线缆通向墙面里。

走线直接走墙体里面，这就有点没招了。

马文走出市政大楼，记录下空间坐标。

刚要传送走，他听见远处传来人声，立刻瞬移到房顶隐藏身形看过去。

一群近20人浩浩荡荡穿过马路走进了警察局，里面有那个叫约翰·麦卡伦的独眼男和另外几个见过面的人，还有两台动力装甲。

应该是麦卡伦他们回去的半路上碰到了援兵，又转回来了，这些人大概都是火山口的。

对方很可能是回来找他的。虽然善意的可能性居多，但万一是恶意呢？

还是那句话，这里是废土。那是一群掠夺者。

马文蹿房越脊，隐藏在警局对面的房顶，警局门口还有留守后路的人，这群人很专业。

不一会儿，那群人都出来了。

领头的是个寸头女人，她皱着眉问：“真是他一个人干的？”

麦卡伦的左臂吊在脖子上回答：“是，我看过了，绿皮怪物们身上只有3种伤口，5.56mm子弹，大口径狙击弹和刀伤。周围也只有他一个人的脚印，那人的水平很高。”

寸头女人问：“你有什么建议？”

“他身上有很多秘密……”

寸头女人不耐烦的挥手打断：“鬼扯！谁身上没点秘密，每个都要弄清楚那我还过不过了？说重点。”

麦卡伦咧嘴笑道：“是，我觉得可以交朋友。”

“梅格老大”穿工装夹克的塔尔插话，“我觉得他人不错嘞。”

“行，那有机会带他来见见，好久没看到这么厉害……”

明白了对方的态度，马文退后几步，从房子后面跳下去，摘掉防毒面罩，从大路走过去。

转过墙角时，他提高声音问：“你们在找我？”

哗啦，一堆枪指了过来。

马文摊手示意自己没拿武器。他就在墙角，就算有人开枪，他也能及时躲回去撤离。

“别开枪！梅格，他就是那个人。”

寸头女人摆手让众人放下枪，径直走了过来。

这女人个子很高，差不多和马文一样高了，她直视着白发年轻人说：“火山口的梅格，你救了我的伙计，我该怎么回报你？”

“马文·格伊德玛，赏金猎人。”

梅格抬了抬眉毛，饶有兴趣的说：“这么老派？我开始喜欢你了，小子。那就按你们的规矩来，500瓶盖，下次来火山口找我拿。”

“好。”

人家的援兵这么快就到了，很可能不需要马文救。换个小气的人，绝对不会提出回报的事，但梅格出价出得很痛快。

马文自然也不会客气，毕竟确实是他救了人，虽然是顺手而为。

约翰·麦卡伦走过来说：“一定来啊，我说了欠你一次。”

马文点头：“好。”

梅格是个性格很冷的人，没有继续寒暄，她已经转身去安排后续事务了。

麦卡伦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身招呼：“塔尔，说说你的事，看马文有没有办法？”

塔尔有自己的生存之道。和非己方的战斗人员沟通时，他总是躲在后面。万一发生冲突，以他的小身板，很可能被误伤一下就缺胳膊少腿了。

听到招呼他才走出人群，问独眼汉子：“他能解决？”

“试试嘛，鬼知道那些避难所人什么时候回来。”

麦卡伦是真觉得马文有能力解决塔尔的问题。单从气质上来说，马文看着比那些避难所小子有文化多了。

塔尔清了清嗓子说道：“简单来说，我需要一个KMI-8789型号的信号放大器，罗科公司产品。”

马文皱着眉问：“信号放大器？有线网络还是无线网络？”

“法克！该死的！”塔尔激动地咒骂，“终于有人能听懂我说的啥了。”

他抓过马文的手使劲摇。马文强忍着才没躲。

“有线的，有线的。法克！背面有个红色大电容的，对吧？你能找到？我非常非常需要……”

“停停停。”马文抽回手说：“塔尔是吧？我是个拿枪干活的，你不能只告诉我一个型号就让我找，那不可能。”

“哦，对对对。”塔尔在他的背带裤里一阵掏弄，翻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还好那些绿皮怪没有拿走这个。”

他碾平纸张，递给马文说：“就按这个找。”

这是张电子元件的斜视图，是个9.8厘米长6.4厘米宽的电路板，马文似乎在自己的地下基地里见过。注①

“我在通讯机柜里见过，应该不难找，但我不知道哪能找到完好的，有推荐地点么？”

“有有有。”塔尔又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维拉德水上乐园广播室（有很多辐尸人）

摩根镇机场（具体房间不清楚，很多辐尸人）

阿特拉斯观测站（那里有钢铁兄弟会，可能不好搞）

东区监狱（具体房间不清楚，很多尸鬼）

看到最后一个地点时，马文想起了从蓝色超变那问到的消息。东区监狱就是超变嘴里的那个监狱，阿帕拉契亚地区只有那一所监狱。但不着急，委托的事还没谈妥。

他收起两张纸，对塔尔说：“没问题了，该谈谈我的报酬了。”

“400，你找到那该死的信号放大器，我付给你400瓶盖。”塔尔恶狠狠的伸出四个指头说：“我快被破烂通讯系统搞疯了。”

“成交。”

【任务提示：信号放大器。火山口的塔尔委托你找到一个无损可用的KMI-8789型号信号放大器。是否接取此任务？】【是】【否】

选是。

马文转头找寸头女人：“梅格。我想有个消息是你该知道的。”

“哦？”梅格走过来问，“什么消息？”

马文指着远处的超级变种人的尸体说：“关于这些怪物……”

他把自己知道的消息都告诉了梅格。对方作为剧毒谷最大的势力自然会关心身边忽然多出来的另一股力量，尤其是超变这种充满恶意的势力。

“了解，我会派人调查的。”

梅格自然不会仅凭马文的一面之词就下决断，双方的信任度还很低，这很正常。

她看马文没有索要情报费的意思，心中的印象又好了一分，说道：“看样子你在这还有事？需要帮忙么？”

“不用。我一个人可以。”

“那好，回见。”

“再会。”

双方分开，火山口的人去找那具蓝皮肤超变的尸体。

梅格他们也才从东北方返回阿帕拉契亚几个月，他们在东部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蓝色的超级变种人。无论是好奇还是探寻消息，都值得去看一眼。注②

马文则从另一个方向离开格拉夫顿，在无人之处发动传送，返回了地下基地。

从一堆备用武器中找出一把动力锤，这还是清理“打嗝的贝蒂”矿坑前从盘踞在医院的超级变种人手中缴获的武器，一直留在基地里没有卖掉。（第6章）

……

马文特意等了近一个小时才返回格拉夫顿市政大楼，开始砸墙。

因为力气足够大，体力足够好，他用了2个小时，从二楼拆到一楼，又从一楼拆到负一楼。

在毁了6面墙2块地板后，终于顺着线缆找到了位于地下一层角落的机房。

收起动力锤，甩了甩被震得发麻的双手，马文跳进黑漆漆的机房。

机房里有3排共12台机柜，和4台终端机。

【提示：检测到人工智能主机，是否开始收容程序？】【是】【否】

选是。

【提示：收容程序将在60秒后开始，预计执行时间5分钟。请离开当前房间。】

听人劝吃饱饭，马文跳上一层，在大堂找了把椅子坐下等。

5分钟后。

【提示：人工智能主机收容成功，正在计算奖励……】

【提示：人工智能主机收容成功，奖励自由属性点+5，能力点+7，RP点数370。】

【提示：即将开始部分功能升级，预计需要时间30分钟，期间无法使用。是否开始升级？】【是】【否】

对比海神能源那次，这次奖励有点少啊，他还有点小失望。

无法使用是啥意思？对自己有多大影响？

马文抻着头往破地板里看了眼地下室。不出所料，所有机柜都消失得干干净净，连终端机和线缆都不见了。又去了趟二楼，红色机器也已经关机。

碍于学习机的提示，他没在外面晃悠，返回地下基地躺平，点击学习机提示中的【是】。

眼前一闪，血条蓝条消失了，学习机的所有界面也无法打开，有提示在前，马文没有太担心。

他的一身实力，大都是靠自己学习、锻炼、杀敌得来的。学习机只是起到了一定的帮助作用，他并不害怕学习机“消失”。

安心等了30分钟，马文眼前又一闪，血条、蓝条、数据、小地图再次出现。

【提示：本次升级对部分功能作出优化、升级。升级内容包括：新增更详细的身体状况分析；能力功能细化；地图可自主标记点位，可自主对任何地点进行分类、备注；对视线内已知物品提供简要数据，对未知物品进行大致判断；提供战斗击杀提示，协助判断当前敌对目标是否已死亡；新增视觉记录功能，目前仅能记录文字、图纸类知识；新增备忘录功能。】【关闭】

马文把这段话抄下来，然后对照着这段说明翻看学习机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