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乖巧听话的小少爷相处了一段时间,再听见他跟自己针锋相对地说话,戎遣还觉得有点恍然不真实感。
但毕竟两人也是作对了很长时间的,戎遣在这方面早就有了不少经验,既然云肆渡要演,他不介意奉陪一下。
他干脆就在云肆渡旁边的位置上坐下,双手抱臂、长腿交叠,将云肆渡可以离开的空隙堵了个严实,丝毫不掩饰挑衅地说道:“我就是来碍事的,既然云小少爷不高兴,那我就高兴了。”
“你——!”
云肆渡鼓起了脸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戎遣这段时间对他太过轻言细语、千娇百宠,猛然听见他这么跟自己作对,还有些委屈。
下意识就想说出来以往都会说的“讨厌死你了”这句话。
但又想起两人现在的关系不一样了,而且这句话太凶太重了,他舍不得对戎遣说,也害怕戎遣会当真。
所以云小少爷“你”了半天没出来个所以然,历史上第一次在“死对头”面前吃了瘪,别提有多憋屈了。
浅色的唇抿起来,眼圈都有些发红了。
他就那样端坐在座位上,银白长发散落在他单薄的后背,瞪着戎遣好半天讲不出话,看起来可怜极了,也招人疼极了。
戎遣好几次都想把人抱进怀里哄,但无奈对面还坐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局外人,他只好强行忍住。
而怼不过的后果就是,云肆渡真急了。
“我……我突然想起来,家里的狗好像还没吃饭,我……我就先走……”
男人一看局势不对就准备遁了,屁股已经离开座位了,却被云肆渡不轻不重地一瞥。
他就成了池鱼,“你走什么走,不是你要请我吃饭的么,怎么现在又反悔了?”
男人:“……”
不是,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咱俩到底是谁反的悔?
更让人绝望的是,戎遣这时候好像也注意到了他,跟着出言讥讽起来,“我记得这家餐厅不便宜,不会连请人吃饭的钱都没有,还在这装大尾巴狼吧?”
男人恨不得把自己的卡拍在桌面上,说自己怎么请不起了。
但眼前一个兰青区首富云家的小少爷,一个执行大厦的在编部长,自己这点家底还真不够看。
他只能选择沉默。
然后他就听见戎遣嗤笑了一声,也不知是为了嘲讽谁,说了一句,“既然他请不起,那云小少爷今天的客我请了。”
云肆渡不说话了。
得救的“池鱼”麻溜滚了。
而在看不见的桌子下面,戎遣将云肆渡微凉的手包在自己掌心,手指穿插进指缝跟他十指相扣,在没人注意的角落,凑近过去吻了一下他的眼尾。
柔声哄道:“渡渡别生气,毕竟……该生气的是我,不是吗?”
背着他跟别人吃饭,演了一出戏还把自己给气到了,他的渡渡怎么能这么可爱?
云肆渡依旧气鼓鼓的,在意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我竟然会怼不过你,看来这段时间退大步了!”
戎遣:“……”
不过想起云肆渡刚才跟他作对的样子,戎遣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
“对了。”
戎遣捏了捏他的手指说:“我忘了问你,你是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