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昀也嚣张了一回,纵马浪了一回长安。
明日要参加朝会,打也打了,浪也浪了。
反正弹劾的奏章肯定会如雪花一般,堆满李二凤的案牍。
债多不压身,先爽了再说,明日洪水滔天再说。
人逢喜事精神爽,马踏长安纵身歌。
拐过一个巷口,视野被挡,谁知道一辆马车也正要转向,骑术拙劣的陈昀轻叹一声。
“糟糕,可能又要回泉水复活了!”
陈昀闭着眼,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蓝玉鸾眼疾手快,纵身一跃,跳过自己马头,一个跟头就翻到陈昀马前。
大喝一声,一把扽住了战马的缰绳,战马人立起来,前蹄腾空。
“咴聿聿!”
攒劲!漂亮!
大侠就是大侠,身法飘逸,手段高超,扽个马都这么潇洒。
挂在马沟子上的陈昀,很是尴尬了。
脚挂在马镫上,四仰八叉,形象不雅。
“嗨,我说,蓝大侠,帅耍够了,能先把我放下来吗!”
蓝玉鸾这时才发现,陈昀滑稽的样子。
忍住笑,把陈昀放了下来,毕竟是自己大老板!
骑术不精的男人,在蓝玉鸾眼里就是三级残废,再加上陈昀不会武功,那是八级残废。
这事情,陈昀不止一次替自己辩护过。
知不知道什么叫,劳于心者治人,劳于力者治于人。
不是每个人都和李二凤一样,上马能夺天下,下马会治天下。
你老蓝厉害武艺高强又如何,还不是我门下的双花红棍!
每次看到陈昀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恶心模样,蓝大侠就恨不得马上走人。
陈昀当初忽悠老蓝的伎俩,大侠哥早就醒悟了。
不过经过这多日的相处,蓝玉鸾好像喜欢上这种和陈昀相处的感觉。
这个少年高官,虽然是贵族,却和一般的世家贵族们不太一样。
对长辈尊敬,对女儿疼爱,连其收养的女儿都视如己出,一视同仁。
对下人们要求也不高,不像一般的大户人家,不把下人当人看。
对萧云七,梁无业等人也是以兄弟相待,有什么好处第一个想到他们。
对那些朝中的高官们,也不是一味的巴结,尊重中隐隐似乎还有些不屑。
对百姓很是和蔼,他经常见陈昀端着饭碗,蹲在家门口,和街坊邻居们一起吃饭。
和关陇一带的普通老农,并没有什么区别。
“三娘子,您没有事情吧!”
刚才差点和陈昀发生车祸的马车中,坐着是一对主仆,都是年轻女子。
主人二九年华的样子,面若鹅卵,桃腮杏脸,月眉星眼。
面容却有些憔悴,稍带惊恐。
旁边的女子好像是其贴身侍女,长得很是灵动。
“我没事,张伯,发生何事?”鹅蛋脸的女子定了定神,沉声问外面。
声音不似面相那么柔弱,语气铿锵有力。
“三娘子,无事,几位郎君骑马急了些,现在无事了。”
差点发生车祸,怎么着,也得去给人致个歉。
陈昀整理了下散乱的仪容,走到马车前。
陈昀先施了一礼,说道:“某,骑艺不精,冒犯贵主人,还望见谅。”
驾马的张伯看是个少年郎君,不敢搭话。
能在长安街上纵马的少年,恐怕身份不凡,只能给转头给车里的主家汇报情况。
“三娘子,是个少年郎君。”
陈昀也不着急,就这么站着,顺便打量了下马车。
好像不是关中一带的风格,看装饰颇有点西南蜀风。
“无事,郎君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我等还有事情,就不叨扰了!”
从马车中传来一道女子声音,陈昀听着有点女强人的味道,很是果决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