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书怀恩打了声招呼,转身走出院子。
梁均城依旧如往昔般热闹,书怀恩买了些干粮肉铺便匆匆离城,若是被人认出,少不了又是一个麻烦。
打开卷轴,落下两粒三尸蛊解药,意味着下一个任务的极限时间是两个月,或者说是三个月。
鬼村,王师曹。
这次依旧与一个人有关,不过并非刺杀,而是获得他的认可。
莫名其妙的任务。
鬼村,同样莫名其妙的村名,再细看地点,标识居然是雾都的入口,莫非是那个村子,书怀恩想到了记忆里那座看似普通却令人压抑的村落,以及那些对他们视而不见的村民。
索性时间还算充裕,书怀恩便一边欣赏沿途的风景一边赶路,权当散心。
此时已是临冬,万物凋零百花枯,掉光了树叶的树枝摆弄着各种诡异难看的姿态,像极了面临死亡而仓皇逃窜的刺猬。
不过片刻,书怀恩便不再四处张望,而是闭上眼睛,聚功于双耳,一边倾听周围的各种声音,一边在脑海中将发出声音的物什一个个描绘出来,形成一幅画风诡异的图案,看似无聊,却令书怀恩乐此不疲。
一边驾着爱马一边品味着孤独,时间亦是匆匆,不觉间鬼村已遥遥在望。
苍老干枯的槐树,破败的屋舍,绕旋盘桓的寒鸦,死气沉沉的村落。
书怀恩站在村口,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一年之前,心里突然发现,同样的风景,不同的境界下竟然能有如此之大的差别。
初来此地,只是单纯的觉得这村庄的存在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且有些令人压抑而已,现在看来,却绝非如此。
这些村民,身上的煞气是如此的浓郁,就连这村庄的空气中,也能让人嗅到淡淡的血腥,天上不断飞起落下,沙哑鸣叫的乌鸦绝非偶然路过。
书怀恩脸色苍白的握着缰绳,装作毫无所知的走进村子,村民们依旧如之前般对其视而不见,务农的务农,挑水的挑水,没人上前搭话,也没人暗地里出手偷袭。
“这位大哥,请问谁是王师曹。”书怀恩拦住一个挑拆的中年汉子,和声细语的询问。
那汉子看都未看书怀恩一眼,便径直去了。
书怀恩站在原地,脸上写满了尴尬。
“请问大婶...。”书怀恩心存侥幸,果然,又被视为空气。
怎么找到这王师曹成了问题。
“你们聋了么?问你们个人怎么这么难。”书怀恩怒从心头起,大声吼着。
毫无回应。
好,你们等着。
书怀恩索性松开马儿,任其四处寻草吃,自己则径直挑了一处干净的屋子,也不管住没住人,便和衣躺到了床上,闭目养神起来。暗中却聚功于双耳,倾听外面的声音。
很难想象,整个村子,除了劈柴声,挑水声,鸡鸣犬吠声,竟无一人说话,书怀恩脑海中的情景令人不寒而栗,那些村民如正常人般的生活,却毫无交流仿佛行尸走肉。
不多时,屋门被推开,一个人走了进来,开始收拾桌子做起饭来。
书怀恩打了个哈欠,睁眼一看,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村妇,长相平庸,神情木衲。只见其提了一个小篮子,上面盖着白布,看样子似乎是些吃的。
果然,那村妇坐到椅子上,将篮子放到木桌上,从中拿出几块面饼和肉铺,就着热水吃了起来。
书怀恩心中一动,走了过去,坐在村妇对面,也跟着吃了起来。两个不相识不相干的人就这样在同一个桌子上一起吃着篮子里的食物,情景既好笑又诡异。
待吃过饭,那村妇便收拾了下桌子,躺到床上准备休息会,书怀恩则玩心又起,伸个懒腰走出屋子,开始更为极端的行事,你们不是视我为空气么,那,好吧。
书怀恩邪笑着在那汉子眼皮底下将其砍好的木柴扔进了水井里,然后又打翻了一户人家刚做好的米粥,粘稠的稀粥流了一地。
一条黑狗追着书怀恩咬,被书怀恩抓住后颈扔到了那村妇的床上。
一时间,整个村子鸡飞狗跳。
你们够狠!
黄昏时分,书怀恩无奈的坐在村口的石矶上,心里暗骂着,无论书怀恩怎样闹,这些村民就像个不会动气的木偶,任其折腾亦不去理会。
眼见天色越晚,书怀恩想着要不要去那个村妇家借宿一宿,毕竟她家看上去干净一些。
如此想着,便起身朝村内走去,这些村民经过了一天的折腾,却依旧没事人一般,若非身上带着浓厚的杀气,任谁看来,都不过是老实的乡下村夫而已。
等等,书怀恩心中一动,好像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