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板接过段小柔填好的表格，鼻子里哼了一声：“学生妹啊，能吃苦吗？我这可不是过家家。”他抖了抖表格，指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条款，语气轻蔑，“看到没，这些都是规矩，违反了可是要扣钱的哦。”

段小柔硬着头皮看完，脸都绿了。

这哪是招工，简直是卖身契！

时薪低的可怜，还要求她身兼数职，从收银到外卖，甚至连店里的卫生都要负责。

“这……”段小柔咬了咬嘴唇，犹豫了。

“怎么？不愿意啊？不愿意就赶紧走，别耽误我时间！”李老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仿佛赶苍蝇一般。

段小柔想起家里的情况，想起父亲对着手机傻笑的无奈，想起母亲日渐憔悴的面容，心里一横：“我做！”

第一天上班，段小柔就体会到了什么叫人间地狱。

奶茶店的生意异常火爆，她像个陀螺一样转个不停，手忙脚乱。

老员工们对她这个“菜鸟”也是各种嫌弃，不是使唤她跑腿，就是把脏活累活都丢给她。

“哎，学生妹，动作快点啊！磨磨蹭蹭的像什么样子！”一个染着黄毛的女生不耐烦地催促道。

段小柔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委屈，继续埋头苦干。

可越是着急，就越是出错。

不是把奶茶的口味弄错，就是算错了账，还差点把滚烫的奶茶泼到客人身上。

李老板见状，更是火冒三丈，指着段小柔的鼻子破口大骂：“你干什么吃的！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段小柔却倔强地咬着嘴唇，不肯让眼泪掉下来。

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下去，为了家人，为了自己……

晚上十点，奶茶店终于打烊了。

拖着疲惫的身躯，段小柔走在回家的路上。

昏黄的路灯拉长了她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单。

掏出钥匙，打开家门，段小柔轻声唤道：“爸，妈，我回来了……”

屋里静悄悄的，只有电视机发出微弱的光。

段小柔走到父母的房间，轻轻推开门。

段父蜷缩在床上，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段母则坐在床边，手里拿着段小柔的成绩单，眉头紧锁。

“爸，妈……”段小柔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疲惫。

段母抬起头，看到女儿疲惫的样子，心疼地叹了口气：“小柔，回来了？累坏了吧？”

段父也坐起身，看着女儿，眼里满是无奈：“闺女啊，爸是不是错了？不该让你去打工……”

段小柔鼻子一酸，强忍着泪水，挤出一个笑容：“没事的，爸，我不累。打工能赚点钱，还能锻炼自己，挺好的。”

可“挺好”这两个字，却说得无比艰难。

第二天，班主任把段小柔叫到了办公室。

“段小柔，你最近的状态不太好，学习成绩也下滑了不少，怎么回事？”老师关切地问道。

段小柔低着头，不敢看老师的眼睛。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难道要说自己为了贴补家用，每天晚上都要去奶茶店打工到深夜，累得连作业都写不完吗？

“老师，我……我没事。”段小柔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老师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小柔，我知道你家里的情况，但是学习才是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有什么困难可以跟老师说，不要一个人硬扛。”

段小柔走出办公室，感觉自己就像困在笼中的鸟，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