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的不安感充斥着桑榆的大脑,他后退,再后退,撞到墙上退无可退。
他强迫着自己去思考,脑海中有个声音在不断的告诉他,
“呼吸,呼吸,快呼吸!去回答他,季晚他在难过,快去回答他!”
另一个嘲笑的声音却要占据上风,“你连最简单的呼吸都做不到,怎么敢说出喜欢他。
“你怎么就知道,他需要你这样的人来喜欢?”
桑榆靠在墙边低着头,沉默不语。指甲嵌入坚硬的墙体,生生划出了几道痕迹。
季晚不再往前走,有什么东西再次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决定不再问了,没有答案至少还会有期待。
他还是这么死性不改,可谁让桑榆给了他一颗糖果呢。
季晚深吸了一口气,虽然知道桑榆此刻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他还是扯出一个最完美的笑。
转身行走的脚步很急,连带着身体都有些踉跄。季晚试图稳住自己的身体,但是却在下一瞬间失去了平衡,坠入了舞池中。
桑榆身体一震,心跳如鼓。没有时间去思考,更没有时间再去害怕。什么杂乱的想法在这一刻全都消失不见,本能驱使着他毫不犹豫的跳入了水中。
他奋力的靠近季晚身边,慌忙将他拉进自己的怀里。手臂因为紧张和用力而酸痛难耐,但他一点都不敢松开,
桑榆摘下挡住季晚呼吸的面具,听见他被水呛得不停的咳嗽,说话的声音因为强烈的恐惧感而显得急切又颤抖,
“季晚!”
“季晚,你怎么样?”
“对不起,季晚。”
“怪我没有抓住你,对不起。”
“如果我跟在你后边就好了。”
“对不起。”
“季晚,对不……”
道歉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季晚踮起脚勾住了桑榆的脖子,吻上了他露在蝴蝶面具外的唇。
舞池的灯光从蓝色变换成了金色,破碎的水面涌起波澜,将两个人的身体轻轻地推在一起。
季晚带走了桑榆的心跳,还卷走了他本就匮乏的呼吸。
桑榆僵在原地无法动弹,瞳孔迅速扩张。面具从脸上快速掉落,露出了他那张毫无血色的脸。
有人抢夺了他身体的控制权,那个叫做他的部分成为了一个旁观者。他无法做到让自己这么丑陋的模样,赤裸裸的展现在季晚面前。于是用着最后的力气,挣扎着推开了季晚。
桑榆慌不择路,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呛入喉咙的苦涩。急切逃跑时,连灌满水的鞋子都从脚上脱离。水流顺着他的双脚,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印记。
推开后门的瞬间撞上了一个陌生人,桑榆依然没有停下来,嘴里不断的重复着“对不起”三个字。
被撞上的那个人在背后气的直接破口大骂,“你是没长眼睛吗?跟个神经病一样只会说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冒冒失失的脏死了。”
说完嫌弃的拍了拍身上沾的水,又忍不住开口,“今天还真是晦气!”
桑榆一路跑,躲在街角黑暗的巷道里,惊恐如影随形,成为他长夜里唯一的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