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郎坐在周老太太身边的软榻上,问道:“这二位是?”
“这二位是你的远方堂兄弟,此番前来是乃父邀请人家来咱族学读书的,将来也好考取功名。说不得到时候你们兄弟三人还能是同榜呢。”
“我才不要去考甚劳什子的功名,做那禄蠹蠢物有何意思,我就想陪在老祖宗和家中众多姐妹身边。”
闻言周母笑道:“好,我的乖榕儿,就陪在我身边。”
但是周琮和周珏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别的不提,先前周甫坚邀请他们来读书可就是打着方便日后科考的名义,现如今他的儿子又说去科考的都是禄蠹蠢物,这不摆明指着他们鼻子骂吗。
虽然心中有些不快,但也不好发作,只是周琮心里对着神都周家的光环是消失了不少。至于周珏,光是通过门口门房的情况,便可以看出这神都周家怕是长久不了。
眼见周老太太与那周榕相聊甚欢,周珏周琮便起身告退,与先前那管事往周氏族学而去。
一进族学,便见着一个少年正靠在椅子上,一条腿翘在桌子上,另有几个少年谄媚的围在他身边,捶腿的捶腿,揉肩的揉肩。在他面前,还有三个少年正在殴打一个少年,见管事进来才作罢。而对此那带路的管事,也只当看不到处理。反正这族学的先生自己也懒得管这些破事,他也只负责带路,挨打的又不是自家子侄,与他何干。
“你小子居然敢跟先生打我的小报告,你看先生敢管我吗。都看着这就是跟孙爷我作对的下场,再有谁敢跟我作对”
只见那少年从怀里掏出几块碎银子抛到空中,“谁抢到了便算孙爷我赏谁的。”
一众少年连忙一拥而上在地上争抢起来,而此时周珏也从带路的管事那里知道了这少年的名字孙基元,家里乃是皇商出身,算起来与周家也沾着几分亲,他们家进京后便也来了这族学上课。
孙基元看着新来的二人,先前没见过,只当是周家的两个小亲戚,为了攀附周家把小辈送来族学。
他指了指二人道:“你们两个过来给小爷捶腿,小爷开心了有赏。”
周珏对着那管事道了声谢后,只做没听见那孙基元的话,径直拉着有些不知怎么办的周琮寻了两个空位坐了下去。
孙基元回想了一下京中各家小辈,再想想能来着周家族学的,除了周家的几个庶子,余下的不是周家的落魄亲戚,便是一些受宠管家嬷嬷的后辈,心下有了计较。
“喂,那边那两个,耳朵聋了吗,小爷叫你们听不见是吧。行不行小爷与榕二爷说一声,叫你们两个乡下来的土包子在这待不下去。”孙基元不满的站起身来,先前去抢碎银子的少年也纷纷围了上来。
“孙爷叫你们听不见吗,新来的不懂规矩是吧。”
周珏看了看几个少年,眉头一皱,挡在已经开始发抖的周琮身前:“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